上了樓梯,右邊是通往客房的走廊,左邊是一扇門,門上掛著「店主私人住家請勿進入」的牌子。
打開這扇門進入另一道走廊,走廊的盡頭左邊的房間,就是這家的二女兒夏洛特的臥室,不過房間的主人再也不會使用了。
雙手端著托盤的海蒂朝莉娜點頭,小妹妹在房門上敲了敲。
「客人,我進來了。」
推開房門,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躺在床上,因為高燒而昏睡的少女,然後是停在窗台上,眼睛眨也不眨盯著少女瞧的奇妙鴿子。
而另一個人,原本倒在地上昏睡的金髮男子卻不見了。
身邊的莉娜低聲驚呼,隨即一個冰冷的東西抵在海蒂的後背。
金髮的年輕男子站在門後,持劍警戒著,眼中隱隱帶著殺氣。
海蒂眉頭都不皺一下,這個傢伙每次出場都是這副德性。
「喲,你醒了啊?還以為我得照顧兩個病人呢。我家的地板還舒服吧?」
這傢伙才剛起床就火氣這麼大,真是要不得。
「客人,士兵已經走了。他們在路上設了檢查哨,不過既然你們短期內不會上路,應該也沒差。」
「檢查哨?他們怎麼知道我們還在國內?」
「斯雅戈並沒有你想得那麼小。就算有翅膀,從我這裏出發,還得不吃不喝不睡飛個兩天兩夜才能出國境。你還帶著個生病的女人,速度更慢。說到生病,先讓這位小姐吃藥比較好吧?她再不退燒就糟糕了。」
格蘭德爾沒說話,陰沈的雙眼盯著托盤上的草藥。
「放心,沒下毒。」
「希望是真的,為了妳自己好。」格蘭德爾收了劍。
看著海蒂溫柔地喚醒亞芮喝藥,格蘭德爾的心情有點複雜。
由於被折磨了一天,亞芮發了高燒,甚至還吐血。原本打算一路飛出斯雅戈國境的格蘭德爾不得不改變主意,在中途停下來找地方讓她休息。
在廣大的荒野中,最適合落腳的地方就是這家火炬旅店。
海蒂一面餵藥,腦中回想著昨夜這些奇怪的客人出現的情形。
她本來已經就寢,卻聽到馬廄裏的馬騷動不已。管馬廄的夥計比利大概又喝醉了,任由馬吵不停也不去處理,店主只好自己跑一趟了。
一進了馬廄,發現地上躺著一個昏迷不醒的女孩。她臉色慘白,額頭滾燙,臉上、手腕上都有傷痕,沒穿鞋的雙腳上還有灼傷。
「喂,喂,小姐,妳還好吧?」
海蒂正要扶起女孩,旁邊的馬匹忽然又叫了起來,隨即冰冷的劍尖抵住她的後頸。
「不准叫,也不准回頭。」
低沈的聲音,彷彿由濃厚的黑暗凝結而成,讓人一聽就全身寒顫。
「大爺,我們店裏今天沒有什麼錢,您搶我是沒用的。而且附近有軍營駐紮,您就算拿到錢可能也跑不遠……」
「少廢話,這女孩需要幫助,妳現在把她帶進屋裏好好照顧,還有,不准聲張,也不准讓別人看到她!」
「這麼緊張啊?這女孩做了什麼事?總不會是江洋大盜吧?」
「她什麼都沒做!」
原本陰冷的聲音加入了怒氣,反而沒有那麼恐怖。感覺就只是一個著急又擔心的男人罷了。
「快扶她進屋,我就跟在妳後面,別耍花樣,也不要回頭!」
「真麻煩……」
海蒂隨口抱怨著,扶起地上的女孩走出馬廄。男人提著她的提燈跟在她後面,小心地不讓她看見自己。
躲在雲裏的月亮偏偏在這時探頭,把男人的影子清清楚楚地映在地上。
長著巨大的翅膀,頭上還有角的影子。
海蒂一聲也沒吭,扶著女孩從後門進了屋子。
男人沒有進去,只是站在門外警告她,「我就在屋外,妳要是耍手段,我馬上就會發現,懂嗎?」
海蒂懶得理他,把女孩扶到妹妹房間,叫醒小妹熬草藥,她則燒水幫她沐浴。
好不容易安頓好,天也亮了。
這時外面有人敲窗戶──不要懷疑,這裏是二樓,而且沒窗台。
海蒂開了窗,帶著劍的金髮男子跳了進來──再強調一次,這裏真的是二樓。
「雖然很不要臉,我們會在這裏待上幾天,就請妳多擔待了。」
雖然聲音跟昨晚不太一樣,仍然聽得出來他就是馬廄裏的人,只是角和翅膀都不見了。
海蒂盯著他,只問了一句話。
「昨晚我幫她沐浴的時候,你沒有躲在窗外偷看吧?」
年輕人惡狠狠地瞪她,正打算回嘴,忽然眼睛一翻,「咚」的一聲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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