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25）七、江湖 之 after （2-1）

《after》 2-1

大概兩個月後，小香發現自己中了愛神邱比特的箭，根據主客觀觀察及第六感，估計吳明示身上可能也有箭，只是未經證實，也不知箭的深淺。對小香而言，中箭就像中新冠病毒，看似有跡可循其實天曉得，常常出乎意料的沒有合乎誰的菜，亦無規則可言。會中就是會中。雖說愛情江湖中是身不由己，當病毒上身時可以選擇隨之起舞的程度，並依據當下階段的生活狀態來決定戲路。小香還算有點中毒免疫力，不太怕後遺症，也不用打愛情疫苗。「我要叫他吳明。」小香說。先前的他還是他，那是當吳明示還是吳明示時；現在的他在小香眼中不是他了，已然質變。「愛情激素或說情愫的本質就是無明，正常得很。」玫兒附和。

小香跟某前任一起吃東西時，前任說：「看妳吃它，我就覺得它好像變好吃了。」她過去和某甲、某乙一起講話時，她喜歡的某甲說了句什麼，她忍不住「哈 !」的一聲大笑出來同時用手摀住嘴，現場空氣暫停1秒後，某甲也跟著「哈！」笑一大聲，然後摸著頭對某乙做自我解釋，說是因為小香想像力比較奇特云云。她的＂哈笑連心法＂在幾年後又於邊疆同場加映了個吳明，吳明也「哈！」笑出來。無需解釋的某種連結像蠶寶寶吐出的絲一樣，在微風中搖曳。

一日，小香面對小不點，一邊說話一邊往廁所方向後退慢步，未料身後出現吳明的聲音：「要看路！不然我會撞到妳。」他正從廁所走出來。小香想也不想的轉頭：「我背後有長眼睛！我是故意的！」然後不懂自己在亂噴什麼。

某天小香見吳明拿著公司訂的手搖杯去小冰箱放，出於對眾人的暖心，想了兩秒後說，「你下班過安檢時，要提醒你飲料別忘了拿嗎 ? 」吳明的表情就像電視劇演的那樣緬腆欣喜，不知是戲劇演員演得好，還是吳明學得像，看來彼此彼此，是人類的通則演得傳神。他從小香眼前邊走過邊說：「如果可以的話。」但病毒株總是隨時準備變異，兩人又都多想了，不久後吳明出來要去抽菸時小香說，「飲料我只會提醒一次」，吳明秒回：「我會自己記得。」

課長來代班的那天，小香都在跟課長聊天，看見吳明少見的戴著耳機出入，她想著腦內小劇場開演內容的真實性，並且還是開口了：「怎麼流行聽音樂了?」吳明邊走過去邊說：「比較不會那麼沉悶。」確實他們的工作說沉悶是相當沉悶。而江湖就是要有對比、比較，才有戲。

不知從何時開始，可能邱比特的箭毒開始進入吳明體內；小香則是不想講機智幹話了，開始更加做自己的被動少言，想看看不軋聊的話還能講什麼。於是兩人變得很少聊天，甚至一整天無話。

某日小不點去休息，小香獨自坐在哨上，趁著無人出入時整理頭髮。她把及肩頭髮放下來，用手撫順幾下，重新綁回極低的馬尾，一如往常。過程中見吳明去茶水間裝水，小香閃過一絲懷疑於是加快動作的完成綁髮，等他突然出來時，已見不著綁髮過程，更別說是頭髮放下來的那短暫剎那。因為沒有要發展什麼，所以小香避免顯現美麗的蜘絲馬跡，且相信有緣歸有緣，若還有份，再怎麼不打扮、言行舉止再怎麼不留給人探聽，也會明確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