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幀照片:她是我最愛的天使 也與你分享

　　　　　　　　隔空千里，追上夢想卻碰不到妳

" 上班順利~早點下班喔，愛妳~ "

　　短短一句話但已是一個習慣。習慣在女孩上班前，男孩一定要傳這段話給她，只有傳完，男孩才能放心入睡 這個習慣不知道持續多久了，大概是從他們還是學生的時候。

　　那時候他們省吃儉用，男孩很多時候只吃一餐，把剩下的飯錢留著幫她買晚餐或宵夜 但說起來有點好笑，因為男孩覺得餵食她是唯一可以做的事，當時大家都是學生，總有些顧慮，不想讓爸媽擔心也不想讓對方擔心，所以男孩在女孩面前總裝得很闊綽，出去約會、買宵夜，男孩總搶著付錢，他不是想耍帥或可憐女孩，只是不想讓女孩擔心，同時他想不到，在女孩忙著讀書，忙著應付實習的疲憊時還能做些什麼，只好帶她一起吃好吃的，逗她笑，牽著彼此的手在大城市的商圈裡晃晃，這已經是身為學生的他們最奢侈的約會。

　　時間在臨床實習的壓榨下，每次的約會，每次的牽手都是那麼珍貴，對女孩來說，她也默默將這些付出和歡笑收藏在心。鳳凰花開季，他們也面臨了這段關係中的考驗，從沒體驗過遠距離，一下子就要挑戰幾千公里外的距離與時差，他們在心中不安地問自己:

" 物理距離能被心的距離填補嗎 ? "

　　在登機門前，他們忐忑不安的道別，深怕這次的吻，會不會也是最後一次，從那天起，他們過著不同的生活 在巨塔裡，女孩初入茅廬，是闖入森林的兔，在病床與病房間穿梭著 在異國裡，男孩隻身一人，為了藍圖而展翅，在圖書館和宿舍穿梭著。

　　她跪在地上幫病人抽血；他坐在椅上挑燈夜讀

　　她冒著風雨準時出現在病房；他頂著風雪準時出現在教室

　　她吃著超商的微波食品；他吃著超市的即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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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都在努力適應著，就算很苦，身邊沒有彼此，可能也受盡委屈，也不敢讓對方知道，只報喜彷彿是他們的默契，而那句

" 上班順利~早點下班喔，愛妳~ "

　　再次成為男孩能給她唯一的陪伴。

　　有天，女孩再也忍受不了壓抑的情緒，隔著手機銀幕，女孩將孤單、委屈、壓力、難受與憤怒的情緒揉成紙團往男孩身上丟 ! ! 男孩小心翼翼地捧起那些紙團，依依打開那些髒了的紙，包在裡面的是愛是關心也是不捨，男孩聽著抱怨，也想擦拭她的淚水，但擦的終究只是一塊冰冷的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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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壟罩，我們挺身；直至黎明，巨塔之前鞍馬稀

　　度過距離的考驗，他們很放心的把彼此交給對方，就算不在身旁，也知道對方在心裡的份量，每一點一滴都是信任熬煮出的精華 但是疫情沒打算放過這對情侶，那天男孩看著女孩穿起兔寶寶裝，心中充滿恐懼，與登機門的恐懼不同，那是無法控制意外和保護愛人的恐懼，伴隨無能為力和無奈。

　　社會上有聲音說，這是在巨塔工作的風險，不爽不要做 ~

　　其實，女孩和男孩沒有不爽，也不會不做，他們知道什麼是風險，巨塔有暴力、傳染、火災、地震。只是他們沒有準備好，在生命的無常前，沒有人準備好失去彼此，那是生命的連結，關係的牽絆，也是假如破碎後再也無法完整的心。

　　深怕過去的和平故事破壞這段關係的和平。

　　可是再多的擔心與不捨，當護師服穿上的那刻，就沒有退路，女孩看出男孩的擔心，她自己也很害怕，掩飾恐懼的同時，打趣的說

" 你看，早上的兔寶寶裝和晚上的兔寶寶裝不一樣 ~ "

　　接著又說

" 寶貝，不擔心，在家裡乖乖等我，好嗎 "

　　女孩總是可以捕捉到男孩的不安，安撫男孩的焦慮，男孩看她走進管制病房，內心大喊著

" 幹，她怎麼可以這麼帥 ! ! 她好帥啊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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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現在，某些夜裡，男孩躺在床上，想著

他們一起牽手

走過，青春的校園

走過，冷冽的歐洲街頭

走過，疫情的無常與黑暗時刻

　　如今，他們手指上多了一對銀戒，還是依然走在一起。他們從彼此的眼裡看到情絲萬縷，那是對彼此的信任和時間淬出來的結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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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種平淡甜，淡到尾韻如邊際

" 咳嗯 ~ "

　　剛從病房會談出來，我清了清喉嚨，站在巨塔的窗前眺望這座城市。

　　藍天上映著一條飛機畫出的凝結尾跡，我看著軌跡從濃白變淡再消失不見，看著玻璃上映著男孩的雙眼。從原初的炙熱到現在眼袋暗沉，除了變醜之外我其他都沒變 ~

　　下班我牽著她的手走在偌大的城市街頭

" ㄟ ~ 我們真的不能養變色龍嗎 ? "

" 養那幹嘛 ? 一直問一直問，就不行齁 ~ "

" 嘖 ~ 可是牠的手會比Ya耶，而且妳把牠放在家裡跑來跑去，玩捉迷藏也很有趣阿 "

" 有什麼毛病嗎 ? 那踩到怎麼辦 ? " (斜眼看著我

" 那就會聽到 啪嘰 ! "

" 嗯 ? " (瞪我一眼

" 那就代表妳抓到牠啦，妳不會玩捉迷藏嗎 ? "

" 什麼啦 ~ 不要啦 ! 你這怪胎 ! "

" 好吧，那我改天再問一次 ~ 阿晚上想吃啥 ? "

" 吃火鍋好了 "

" 為什麼妳不像其他女生一樣講隨便啊 ? 妳才怪胎 ! "

" 因為上次我講隨便，你真的給我隨便吃 " (笑

" 對阿，不然咧 ~ 你真的以為我會讀心術 ?! " (大笑

" 可是有時候你都知道我想吃什麼啊 " 她用無辜的眼神看著我

" 噓 ~ 小聲點，那是因為洗完澡在床上，是還能吃什麼 ~ " 我們用熟悉的姨母笑回敬彼此

過沒多久，我又問

" 所以守宮妳就可以接受嗎 ? "

" 還在這個話題嗎 ? 煩捏 ~ "

" 欸不是～牠會笑捏，跟妳一樣可愛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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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的笑聲和街道的喧鬧融在一起，經過巨塔一天的洗禮，講幹話逗對方笑是最幸福的事。

　　我們早已習慣巨塔的生活，男孩也越來越習慣當一位護理師的伴侶，謝謝妳，讓我們見證彼此，從什麼都不會，到用所學在臨床貢獻專業。

　　我陪妳走過好幾千個夜晚，會一直陪妳走下去，也會繼續煩妳鬧妳，到天荒地老。

　　有天當我們燒盡生命，換我們躺在巨塔的床上，還能幸福地回憶這一生，我們一起走過 ~

　　自古以來，他們都稱妳白衣天使，那我也是妳的天使

" 上班順利 ~ 早點下班喔，我愛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