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波波#1》 第11天

笑開開自在奔跑的波波狗

你離開11天了。 回高雄路上，車子剛駛出休息站，把拔突然指著前方的車， 他說：那輛車剛剛跟我們同時進出休息站。

我：你怎麼知道?你怎麼會記得別人的車?

拔：因為它的車子側門窗上，貼了一張博美狗勾的貼紙。 說到這裡，把拔特地加速開到旁邊，為了要讓我看那張貼紙。

我：啊.....真的ㄟ…..(忍住淚….)

那是一隻笑開了的博美，跟你一樣的顏色。 拿起手機，趁車子還在旁邊，趕緊拍起來，多按幾下....。

我也要去找一樣的貼紙。 奇怪?之前看過買過很多博美狗的貼紙，為何都沒看過這款的?上面有字嗎? 打開手機再看一次照片，第一張、第二張....。

眼淚嘩啦啦的止不住......

車窗上，趴著一隻笑開開的博美，是你，你是波波。 藍色的天空裡有另一隻狗狗，快樂奔跑著的，那是飛起來的你....嗎? 沒看錯吧? 是你? 沒錯! 那是你! 自在快樂飛奔著!我的波波~~

約定

很早之前我們說好的，如果時間到了，你該走就走，不要留戀。我不希望看到你被病痛折磨，那會比死別更令人煎熬難受。 可是如果你還想多留一會，無論如何我都陪你。到最後，我一定好好送你走。 14年前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5年前就知道你隨時會離開。

6個月前就發現你的身體狀態大不如前。

3個月前醫生說你的用藥劑量已經不能再加。

2個月前你已經在預演離別。

1個月前你用盡全力，只為了跟我們一起去台東。

一定是你的笑容太無邪，一直一直的欺騙社會。我真的沒發現，你已經在做離開的準備，一點一滴的....。 那天凌晨，看著氣力耗盡，疲累無助的你，我苦無對策。 你一口口急促辛苦的喘著氣，我一次次想方設法想要你能舒服一點。 果然，整夜無眠，徒勞無功。

是不願面對還是自我催眠? 我竟還是沒察覺，眼前沙漏裡的砂礫已經所剩無幾。

終於到了這一天這一刻，我依舊選擇了忽略你的訊息，我真的以為還有機會。 癱軟的你好不容易等到把拔回來，我急急抱著你衝向醫院。 這次，我的以為，換來你在驚恐中倉皇地離開。

巨大的哀痛席地捲起，眼前是滔天翻湧的淚海。

貼心如你，入夢了。 你不怨我，你不怨任何人，包括醫院的醫生跟哥哥。 你知道大家是想幫你，狗狗的世界沒有壞人。 是你的身體撐不住了，時間到了，你必須離開。 沒關係的，不要再想了。 不讓我親眼面對那一瞬刻，是你最後的溫柔。 你想要我記得你又帥又可愛的樣子。

我醒了，我懂了。 原來，你不過是遵守約定而已。

我很好，再見~

第11天，不是夢裡，我看到了。

我的波波狗在天上開心奔跑。 你說：我很好，別難過。再見，我們會再見面的。 這次你的訊息，我終於確確實實收到了。 但是啊，再見，說說而已。 但是啊，眼前為何還是一片霧濛濛?

滑開照片，你笑著，我笑了，心裡那個缺口似乎是縮了一點點。 但是啊...請容許我偶爾要失魂低落一下下，哭點很低的媽媽還是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