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第四章 呵呵呵，來抓我啊（2）

「放心吧，只是受到驚嚇，又摔車撞暈了，腦袋應該沒有壞。」

安妮婆婆檢查了海蒂的傷勢，拿了一些黏糊糊的噁心藥膏敷在她額頭的傷口上，又在房裏點了薰香，幫助她睡眠。

「等她醒了以後，把這些藥草煮了讓她喝，這張紙上有熬煮的方法。」

亞芮終於知道，海蒂口中的「藥草專家」是誰。

安妮婆婆伸了個大懶腰。

「好了，現在婆婆餓了，有什麼吃的喝的盡管拿上來吧！」

亞芮帶她進廚房，安妮婆婆看到坐在桌前發呆的格蘭德爾，眼睛都亮了。

「哎喲，這是誰啊？長得真是美味又可口，婆婆光看他就飽了呢~~~」

年老的女人刻意裝出嬌嗲的聲音，讓亞芮嚇了一跳，格蘭德爾更是全身雞皮疙瘩直冒。

「格林小姐，這位是……」

「這位是海蒂小姐的鄰居，安妮婆婆。婆婆，這位是……」

安妮婆婆笑咪咪地整個人貼在格蘭德爾身上，讓他的臉都綠了。旁邊的亞芮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可以叫我妮妮。」

妮妮……

格蘭德爾差點吐出來。

「抱歉，我還有工作要忙，先走了。」

安妮婆婆拉住他，「別這麼急嘛，小帥哥，陪人家聊聊天再說。我從來沒見過另一邊過來的男人耶！」

格蘭德爾一驚，立刻推開她飛快躍起，銀光一閃，烏爾坎特已經指住她喉嚨。

「妳到底是誰？想幹什麼？」

「你幹嘛這麼兇嘛，都不會憐香惜玉~~~」

亞芮不知所措，「格蘭，這……這可能有誤會……」

「亞芮，妳離她遠一點。這女人身上有藥草跟咒語的味道，她是女巫！」

安妮婆婆點頭，「不錯不錯，知道我是女巫，表示你念過書。這裏的人只會叫我妖婆妖婆，真是一點水準都沒有。女巫跟妖婆根本不一樣啊。」

「我知道我知道！」

亞芮就像急著回答老師發問的學生一樣舉高了手，只差沒跳上跳下。

「女巫是會法術的人類，妖婆是妖魔的一種，只是外表像老婆婆！」

格蘭德爾無奈地糾正她，「不對吧，妖婆是女巫死後的怨靈變成的──還有這不是重點！」

「當然不是重點啦，重點是你講錯了，這小姑娘懂得還比你多哩。女巫的怨靈才不是妖婆，是更可怕的東西。」

安妮婆婆不以為然地搖頭。

「還有，你那把破銅爛鐵還是收起來吧。我怎麼捨得傷害你那張可愛的臉蛋呢？況且在這裏開打，萬一把旅舍打壞了，我以後上哪吃宵夜？」

「是啊，格蘭。」亞芮也勸說著，「安妮婆婆是海蒂小姐的朋友，剛剛還幫海蒂小姐看病，拿劍指著人家太失禮了。」

格蘭德爾冷冷一笑。

「她是海蒂的朋友，不是我的朋友。況且我現在得了『不拿劍指人就不會講話』的病，婆婆您不介意吧？」

「隨便啦。」

安妮婆婆從置物架上拿下一瓶酒，用牙齒咬開瓶蓋，自顧自的大口喝了起來。

「不管你們是上面下面還是哪一邊來的都好，給海蒂幫個忙也不錯，那丫頭本來就很辛苦，現在夏洛特又走了，她的負擔更重了。夏洛特那個傻姑娘，早叫她不要去城堡她偏不聽……」

安妮婆婆擦擦眼睛，又灌了一口酒。

亞芮問：「婆婆，您知道是什麼東西害死夏洛特嗎？」

「我怎麼可能知道？我又沒去過城堡。」

「我覺得，那應該是一種會讓女孩子以為自己在戀愛，藉機害她們自殺的魔物。」

「噗……小姑娘，妳知道會做這種事的魔物有多少嗎？幾百種啊。最常見的一種，就叫做『男人』。」她又朝格蘭德爾丟去一個可怕的媚眼，「就像這位小可愛一樣。」

「我不是小可愛！」

亞芮連忙輕拍他肩膀。

「格蘭，你不要在意啦，婆婆跟你開玩笑的，其實你一點也不可愛……呃……不是，應該說，『可愛』這字眼不適合你。可愛的東西應該要小小一隻，隨時可以抱在懷裏，你長太高很難抱……不過很難抱不表示沒人想抱你，我是說……」

「算我求妳，不要再補充說明了。」格蘭德爾舉手投降。

亞芮聳聳肩，繼續向安妮婆婆發問。

「婆婆，我想害死夏洛特的應該不是普通男人，還有哪些妖魔比較有可能呢？」

「妳還真不死心啊。好吧，我舉幾個例子。厄哈威治，是一種住在湖水裏的馬精靈……」

「馬為什麼要住在水裏？」

「妳不會自己去問牠？」

「哦……」

「這種馬呢，一上岸就變成美男子，站在水邊吸引路過的少女。女孩子要是靠得離牠太近，就會被一把拖到水裏淹死，變成厄哈威治的食物。」

亞芮實在搞不懂為什麼馬會住在水裏，還變成男人跟吃人肉，但她決定不要再追問，免得惹安妮婆婆抓狂。反正這種狀況跟夏洛特並不符合。

「再不然就是夢魔。他們會潛入女人的夢裏勾引她們，被纏上的女人就會一天天消瘦下去，最後就會陷入沈睡，一覺不醒。」

這種死法確實很慘，但不是自殺。

「最賤的一種就是甘寇納。他們明明長得很醜，卻會變身成美男子，沒事就故作憂鬱狀站在路邊抽煙斗，跟女人搭訕。女人一旦回話就會被他們迷得死去活來，這時那些王八蛋就會拋棄她們，讓她們發瘋而死。」

「這就是了！」亞芮一拍手，「夏洛特跟其他侍女八成都是被甘寇納拋棄才會死掉。公主也是，也許甘寇納假裝成英俊的王子混進宮廷裏，公主一個不小心就被騙了。而且，因為甘寇納後來被國王封在地下，沒有拋棄公主，公主才沒有發瘋而死。」

格蘭德爾忍不住質疑。

「王宮裏忽然多出十二個王子？這會不會太誇張了點？」

「對哦……」

安妮婆婆打了個大大的酒嗝，半瞇著眼睛看她。

「妳很無聊誒。我說過，會做這種事的妖魔有幾百種，講到天亮也講不完，就算妳有三百個腦袋也想不清楚。」

「可是婆婆，您不想知道是誰害死夏洛特嗎？」

「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小丫頭，我剛才說，女巫的怨靈會變成比妖婆更可怕的東西，妳知道是什麼嗎？」

亞芮搖頭。

「那個叫做巫妖。心懷怨恨的巫師或女巫臨死之前會對自己下咒，死後變成巫妖繼續活動，使用黑魔法詛咒人，把心裏的惡意散播得更遠。這種東西的危險性，可比一般的妖魔強多了。」

安妮婆婆搖晃著酒瓶，瞇眼看著裏面旋轉的液體。

「就算不懂魔法，普通人如果有什麼事想不開，也可能在死後變成不死者到處亂跑。不死者外表看起來完全就像活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滿腦子只有他的執念，而他所到之處一定會帶來災禍跟死亡。所以說啊，人要變成魔物，其實是非常容易的事，尤其是死腦筋的人。」

格蘭德爾和亞芮忍不住互望了一眼。

「就因為這樣，我們做人一定要想開一點，不要太追根究柢，也不要為一點小事糾結個沒完。像我老太婆這樣，什麼都不在意，什麼都不放在心上，每天迷迷糊糊過日子，三不五時就有好酒可以喝，偶爾還有小帥哥可以欣賞，這不是很好嗎？呵呵呵……」

安妮婆婆說完，仰頭把酒喝乾，腦袋一歪就靠在桌子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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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云：這集的內容都是教主從「幻獸事典」裡讀來的，教主很喜歡這種介紹各國神話傳說的書。但是裡面介紹的怪物有些真的讓人一頭霧水。例如馬住在水邊把女孩拖下水，這樣的傳說到底是怎麼生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