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中的彩蝶】-01

【01】
「這次又是米隆彌那個怪胎拿到第一名是嗎？」
「是啊..是啊！」
「為什麼我們怎麼努力都贏不了他？」
「誰曉得啊？！反正再不久應該就見不到他了，聽說他去申請雷哥塔大學就讀，已經獲准，畢業之後就要去那裡唸書了。」
「那所大學不是直通公務員的大門嗎，我記得還有很多領主是相當歧視他們這樣子的怪胎的，不是嗎？！」
「喂！你們這些傢伙..又在講米隆彌的壞話了，功課不怎麼樣，嘴巴倒是相當厲害的嘛！」
「蕾朵別這樣，我們可是羨慕得要命。」
「羨慕？！我看你們都是在忌妒他吧！米隆彌，我們走..別理這一群沒禮貌的傢伙。」
還沒有等我回答什麼，這個長髮飄逸的女生就已經拉住我的手，硬是把我從電子公告欄前面帶走，離開了同學的視線。
「你真的要去雷哥塔去讀大學嗎？」她的眼睛裡似乎有淚水。
「是..是的！」我戰戰兢兢的應著。
「以後..可能以後都見不到你了，你知道嗎！」
「妳現在說這些，太早了吧！」
「誰都知道從雷哥塔大學畢業之後就是公務員，但是沒有背景，沒有關係的人都是外放到邊陲地區，有人就這麼送命的，不是嗎！」
「這是我的機會，我不可能就這麼放棄的。」
「隨便你！明明這裡的選擇更多，你就偏要去危險的地方..」
蕾朵說完，氣沖沖的走進教室裡，我還真是有些不知所措。

『歡迎回來！米隆彌少爺..』刷了指紋機之後，甜美的聲音還是一樣。
『今天店裡的生意很好，媽媽會晚一點回來，晚餐在冰箱裡，書讀完就早一點睡！』才剛進家門，媽媽的影像馬上就現身在我眼前。
「媽媽真的太辛苦了！」我自言自語的嘆著。
『山頂人美食』是媽媽的店名，回想著這個奇怪的家，不曉得從何說起，打從有記憶開始，這個家就只有媽媽努力在撐著，還好這個國度對『山頂人』已經不怎麼排斥，而且媽媽的店總是有很多達官顯貴進來，在這個城市小有名氣，要不然，日子還真的不曉得怎麼過。而媽媽卻始終不告訴我有關爸爸的任何事，我也只有拼命的讀書，心裡的願望只有一個：一定要讓媽媽能夠早早退休，不要再這樣子辛苦的工作。
「危險的工作..」想到了蕾朵跟我說的話，「我連大學的校園都還沒有看到，現在就在擔心我之後的工作，這傢伙是怎麼了？」
「不管了..搞不好今天她『好朋友』來了，這幾天還是少惹她為妙！」
想到了蕾朵，就想到這不算短的學生歲月，從小學5年級開始，不是同班就是同校，到了高中，這3年完全是編在同一班，還真不曉得為什麼會跟她那麼有緣，家也住得那麼近，就在同一個社區裡，但是之後，我要離開這個城市，前往大學裡的最高殿堂－雷哥塔大學，而她還在為著升學考試在努力，事實上我也很清楚，以她現在的學業成績，如果要考雷哥塔大學的話，應該也是可以很勉強的被錄取，但是縱使考上，驚人的學費更是她們這種普通家庭無法負擔的，想也知道這所最高殿堂不是她的選項。
「我也好不到哪裡去吧！」我輕嘆了一口氣，「他們說這所大學都是有錢人在讀的，全額獎學金學生每年只有3個人，而且我又是混血兒，雖然雷哥塔也不會歧視山頂人，這..會不會太特別了！」
「算了！既然已經決定要打破這一切，我會努力做到的！」
沒有錯，至今為止，仍然有仍然歧視『山頂人』的領主，認為那是野蠻民族，雖然聯合議會已經明令公告，但是在偏遠的地方，仍然有人把『山頂人』當做是奴隸在使喚的，而『山頂人』在任何的領主的城市裡，至今還沒有人被提昇到『部長』級以上的職務，更別說像我這樣子的混血兒，說沒有歧視，那只是『官方說法』，真實的世界裡，這些事，就在我身上發生，不論我怎麼做，同學都跟我保持一定的距離，雖然不會在我面前說什麼，但是在背後，都喊我是『怪胎』，只有蕾朵，只有她一直支持著我，一直鼓勵我，但是現在，我卻只能夠選擇離開。
「蕾朵..唉！」我又輕嘆了一口氣。

期末的大考結束之後，距離畢業只剩下最後的一週，畢業生雖然可以選擇不去學校，但是我仍然早上進入學校的圖書館看書，而接近中午時，才到媽媽的店裡幫忙，一直忙到晚上，才跟著她一起回家。
『歡迎回來！米隆彌少爺..』、『歡迎回來！梅拉夫人..』指紋機的聲音還是老樣子。
「米隆彌，辛苦你了，趕緊洗澡睡覺吧..」媽媽催促著。
「比起媽媽來說，我的樣子根本算不上辛苦！」
「都是我的錯，害得米隆彌跟著媽媽受苦..」媽媽突然緊緊的摟著我。
「媽媽怎麼會有錯？」我也緊緊抱住她，「而且..我們的生活也不算很苦。」
「這個是媽媽的選擇，如果當初是選擇..也許..」
「選擇？媽媽，妳在說什麼？」
「以後..以後..我會完全的告訴你，」媽媽仍然是淚流滿面的樣子，「至少要等你完成學業才行，現在還不合適。」
「是很重要的事嗎？」
「是的！米隆彌要答應媽媽，你要努力從大學畢業，我知道你一定可以做得到的，米隆彌的成績那麼好..」
「會的！我一定會努力的，媽媽放心好了！」
選擇？！是什麼樣的選擇？為什麼媽媽會有這樣子情緒？而且好像是很重要的大事，好吧..先把最重要的學業完成再說吧。

接連的幾天，店裡都很忙碌，一直到我的畢業典禮。
6月27日這天是畢業典禮的日子，校門口的電子看板也清楚的秀著『普洛第三學院高中部畢業典禮』，整個校園滿是人潮，我看得出神。
「米隆彌，」班長詩亞過來推了推我，「你什麼時候要去雷哥塔？」
「大概最近幾天就會動身吧，」我答著：「先要過去適應一下新的環境，最好是能夠找到打工的工作，我不想媽媽這麼辛苦。」
「嘿？！你不是全額獎學金學生嗎？」
「那是學雜費和住宿費用而已，」我搖頭說道：「生活費還是要自己負擔的，雷哥塔可是聯合議會的所在，生活水準比我們這裡高很多的！」
「原來是這樣啊！那就事不宜遲，明天晚上好了！」
「明天晚上！什麼事啊？」
「謝師宴還有幫你送行啊！開什麼玩笑，我們這一屆有人被推荐雷哥塔大學的全額獎學金學生，這是多風光的事啊！一年才3個人而已，你要打敗多少敵手才能夠進去的！」
「話是這麼說沒有錯啦..」
「那就這麼說定了！怪胎，就選在你媽媽的店囉！」
「喂！妳..妳怎麼可以..」
「畢業..畢業囉！以後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叫你怪胎了！」旁邊幾個同班同學都跟著啟鬨，「別不承認啊！」
笑鬧之後，我們畢業生按照先前的排演，整齊的進入禮堂。以前是看著學長學姐們畢業，現在輪到自己，而且，之後的旅程是完全陌生的地方，真是有說不出來的感觸。
從校長的手中接過畢業證書的那一剎那，我很激動，這是一個階段的結束，也是另外一個階段的開始。校長也早就知道我之後要去雷哥塔大學就讀，還特別拍了拍我的肩膀，要我好好的加油。
回到座位上，心情仍然起伏不定，我真的不曉得這樣子的抉擇是不是對的，但是整個畢業典禮的目光都聚焦在我的身上，如果我不努力闖出一片天的話，那可真的是沒有臉再面對這些殷切的期盼。

【02】
高速列車的月台冷清清的，星期三這個時間並不是上班尖峰的時段，我獨自一個人站在警戒線後面守候著，直到登上前往空港的列車。
看著窗外高速飛躍的景物，『怪胎，要加油啊！』、『要繼續拿第一名喔！』、『不可以丟我們普洛第三學院的臉！』前幾天晚上謝師宴的聲音仍然在我耳邊迴響著，我閉起了眼，這些同學雖然平常沒有任何交集，我也刻意的跟他們保持距離，但是他們仍然是擁護著我，好幾個同學還以我為榮，我真的汗顏了，縱使自己的身份相當特別，但是孤立自己好像是自己造成的；到最後，好像只有蕾朵會主動找我講話，其他的同學都能避開就避開，到新環境，我應該要好好的正視自己，不然的話，這樣子絕對是不行的！
蕾朵？！想到了她，她昨晚被所有的同學硬生生的推到我身邊，最後還要我親她的臉，原本以為她會不好意思，但是她卻很大方的把臉仰起來，而且最後還把我親回來，剛才在月台上，她傳了一個訊息在我的個人電腦上，『不送你了，我害怕自己的眼淚，加油..』這..這是什麼？！難道她..她也..我不敢再想下去！

抵達空港之後，轉搭飛往雷哥塔的交通船，來到雷哥塔的時間已經是接近中午，在雷哥塔空港區裡的美食區裡巡視一圈，就發現這些餐點不是我這個等級的，「去市區看看吧..」我自言自語的念著。
搭上捷運進入了市區，繁榮的景象果然是名不虛傳，在雷哥塔大學附近下了捷運之後，我拎著行李的樣子，在旁人的眼中，應該就是一個外來客，而且我那個釉黑的頭髮，應該更引人注目，現在如果直接進入校區，中午的時間應該是大家休息的時間，而且現在已經開始放暑假，辦公室裡應該只剩下留守的人，增加別人的困擾總是相當不好的事，先到附近的商家去看看再說吧！
「原來雷哥塔也有『娜嬸速食店』啊！」我像是挖到寶藏一般輕輕的叫著，趕緊就飛奔過去，雖然是暑假，這家店裡仍然是人滿為患，好不容易才買到可以充飢的漢堡，但是我更感興趣的，卻是他們店裡招募店員的海報，看到了這樣子的海報，讓我有躍躍欲試的心理，「報到完就來試試看！」

校門口有2位負責門禁的生化機器人，掃瞄了我的行李之後就放我進入校園，空蕩蕩的校園和剛才速食店裡面人潮洶湧的樣子，真的是天壤之別，好不容易找到了行政中心，整排的辦公室裡，辦公的人寥寥可數。
「你要來報到？！我的老天啊！」眼前戴著眼鏡的女士大嘆一口氣，「也好啦，像你這樣子獎學金的新生要填的資料真的不少，跟我來吧！」
教務處裡面空無一人，她讓我坐在其中一個空位上，「我是愛蒂.拉普拉，你可以叫我拉普拉女士，小伙子，你叫什麼名字啊？」
「米隆彌.堤茲羅索，普洛市第三學院的，是..全額獎學金的學生。」
「原來就是你啊，我們都看過照片..」拉普拉女士笑著說：「大家都在猜，像你這樣子的天才學生到底長得怎麼樣，原來真的是這麼帥啊！來吧..我把所有你要填寫的資料全部調出來，你就專心的在這裡把它填上，填完了到隔壁叫我喔..」
書桌上隱藏式的電腦裡出現了好多份資料，最誇張的還要寫一份簡單的『自傳』，我有些傻眼，縱使如此，大部份是個人資料的部份是沒有什麼太大的疑問，正在考慮自傳怎麼寫時，拉普拉女士走了進來，後面還跟著一位有些年紀的先生，拉普拉女士帶他進來之後，馬上就轉身離開，離開之前還刻意的把自動門的開闢啟動，讓教務處大門成為關閉的狀態。
「愛蒂剛才告訴我有新生來報到，正在填資料，知道是你之後，我就趕緊過來，這個時間過來，真是太好了啊！」長者笑著說。
「對不起..」我站了起來，「請問您是？」
「喔..我真是老糊塗了，呵呵呵..」他笑了起來，「我是瑞賓彌.賀.索羅斯帝，學校的副校長，因為這幾天有很多公務，所以還留在學校裡。」
「副校長您好..」我趕緊就欠身。
「對我別這麼客氣，我可是很粗俗的人啊！」他伸出手來，我趕緊就握著，他接著連左手也蓋上，「資料填完了嗎？」
「其他的都已經完成，就剩下自傳這個項目，正在考慮怎麼寫..」
「那麼就先不用急，你有很長的時間可以慢慢把它完成，不會寫的話，去跟愛蒂借一份範例拿來參考就可以..」他的話鋒一轉，「話說回來..嗯！堤茲羅索同學這麼早就來學校報到是為什麼？」
「一方面是第一次離家這麼遠，提早報到是想要適應新的環境..」
「嗯..不錯不錯！」他滿意的點著頭，「再來呢？」
「另一方面就是想辦法找工作賺生活費，我不想讓媽媽繼續操心我的..」
還沒有等我說完，副校長就已經把我的話打斷，「打工的事情不用再去想，你是現在新生裡面成績最好的一位，理所當然會被指派成為學生自治會的其中一員，這個是不被允許的！」
「可是我的生活費..」
我的話再度被打斷，副校長的語氣嚴厲了起來，「生活費的事，另外再想辦法，反正這個學生會是榮譽，而且，平時的工作就有些繁重，遇上重要的慶典或是活動時更是會忙不過來，這個就不用再考慮！」
我整個人愣在原地，現在怎麼辦？到頭來，還是要依靠媽媽嗎？這樣子的狀況根本不是我想要的，也許我不應該來到這裡，這種上層貴族的學校，不是我這樣子低微的人能夠承受的。
「如果是這樣子的話，」我低著頭嘆著，「我還是取消報到，重新去報考普通的大學就算了，我不可能負擔得起這種生活費。」
「真是..這麼快就要打退堂鼓，」他的語氣緩和起來，「是因為你的血緣才養成你這樣子的個性嗎？」
「您..您知道我..我的..」
「這是開什麼玩笑，如果有這樣子天才型的學生要進入學校就讀，我們校方不會對你做一些簡單的身家調查嗎？」
「那麼..我的身份..我是說：我擁有的血統，不會對學校產生困擾嗎？」
「血統？！」副校長露出驚訝的表情，「你的什麼..血統？」
「就是『山頂人』的血統啊！」
「我還以為..」他鬆了一口氣，「確實的，這個學校從來都沒有這樣子的例子，你真的是第一個，我們不曉得開了多少次的辯論會，最後是校長和我的堅持，才把很多擁有牢不可破思想的人的牢籠打破，讓你進入這個地方，要讓你進入這個殿堂，這可是多少人的努力才有的成果，你曉得嗎？」
「對..不起，我不曉得..」我有些黯然失色的感覺。
「正是因為如此，」副校長正色說道：「你的特殊身份會引起所有人的關注，尤其是一些特別的媒體，假設一個狀況好了，今天大家還不曉得你已經悄悄的來學校報到，你也正式成為學校的學生，不管你想去哪個地方打工吧，只要被這些媒體知道了你特殊的身份，到時候，你工作的地方，滿滿的都是想要採訪你的媒體，到時候，受到傷害的，可不是你一個人喔！」
我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
「個人身心受到的傷害事小，但是..學校和你工作的地方如果受到了傷害，這個是你能夠承受得起的嗎？年輕人，不是我們刻意要做出這樣子的限制，這是保護你，也是保護學校。」
「是！我沒有想那麼多，對不起..」
「再說，『山頂人』的反歧視法案已經通過很久很久，我們這一所學校，卻從來都沒有任何一個『山頂人』的學生進來就讀，學校已經被詬病很久，你可是第一個衝破這個關卡的人，可不能把我們做出來的努力都付諸流水，一定要堅持下去才可以，不然，我們的努力都白費了。」
「您的話我已經瞭解了，可是執行起來，有相當的難度..」我搖搖頭。
「嗯..」他皺著眉，「也還好你現在就過來報到，雖然讓教務這裡有些措手不及，但也因為如此，我們就節省了很多不必要的人力和物力，不然的話，我們還要派人跨越其他的領地，沿途保護你的安全。」
我暈眩的感覺愈來愈嚴重，真的想不到自己已經成為眾所矚目的焦點，我不過就是學業比別人優異，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03】
「其實..」副校長好像突然就想到什麼，「打工也不是不可以，有很多本校的學生，在校時就跟私人企業接觸，然後就一邊讀書一邊接案子做，畢業之後是在私人企業裡面工作的大有人在。」
「竟然..竟然有這樣子的事！」我相當的吃驚。
「確實的，」副校長接著說道：「這個學校就是公家機構和各領主公務員的搖籃，但是並不代表自己的聰明才智一定可以發揮到極致，像你，我就不認為你應該要去公家機關裡蹲著，那只會埋沒你。這麼說吧，如果說..如果說你有特別的才能，有私人的企業願意認養你，而條件就是要你私底下幫忙接案子，你願不願意？」
「願意願意！如果有這樣子的事，為什麼不願意呢？」
「嗯..話先說在前面，這也是被禁止的，但是，學校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不要做得太過份的話，學校不會主動去干涉，畢竟，這裡的高消費，終究不是普通人能夠負擔得起的！」
聽到這裡，我終於覺得有繼續求學的欲望。
「來吧..我們先到隔壁去看看！」
「是要看什麼？」我狐疑的問著。
「電腦評估的結果啊，」副校長笑著說：「其中有一份資料是評估你的專長和喜好，評估出來之後會給學生建議，讓他往自己專門的地方去選修，當然，這只是建議，作為參考而已，有很多學生並沒有按照評估來選的。」
「這是為什麼？」我一邊走一邊問道。
「絕大多數都是來自於家庭的壓力，尤其是大公司老闆級的，他們當然希望自己的兒女能夠接手自己的企業，還有就是從政的貴族，他們也希望自己的兒女能夠延續自己的政治勢力。」
「還好還好..我好像沒有這樣子的壓力。」
「也許快有了..」副校長喃喃自語的唸著。
「您說什麼？」我驚訝的問著。
「沒什麼沒什麼..我們趕緊到愛蒂那裡看評估報告吧！」

「這個..怎麼會？！」拉普拉女士叫著，而副校長也搖著頭。
「評估報告錯誤了嗎？」我瞧著電腦螢幕上的顯示，似乎是如此。
「愛蒂，這一份評估報告書學校使用了多久？」
「上一次更新應該是三年前，但是..從未發生這樣子的狀況。」
「這個..應該是給普通的學生用的，像他這樣子的學生，可能就評估不出來他到底是什麼專長。」副校長轉頭問道：「堤茲羅索同學，你的智商有多少？測試過嗎？」
「以前在學校的時候，」我皺著眉，「老師有給我做過測試，但是電腦的測驗測試不出來，所以我並不知道我的智商到底是多少。」
「這就是答案了！也許這些測試和評估遇上普通的天才還可以應付得過去，但是..」他盯著我的眼睛看著，「如果遇到了一個超級天才的時候，任何的電腦測試都測試不出來的！」
「哇喔！」拉普拉女士又叫著，「超級天才啊！」
「我們也別再想什麼辦法去測試你什麼，」副校長正色的問著我：「你最感興趣的是什麼科目？」
「電腦程式的設計！」我很得意的說：「從高中開始，我就開始自己鑽研這個東西，雖然沒有人教我，可是我都會自己摸索，只是..後來我決定要來這裡，知道這個學校沒有這樣子的科系，所以就停下來。」
副校長思索了一會兒，「那就把你安排在航空建造系好了..」
「副座怎麼會讓他選這個系啊？！」拉普拉女士好像很喜歡大呼小叫。
「這個系相當冷門，這誰都知道，學的都是飛行工具的硬體結構和監工，而且沒有什麼學生會去選，有幾年還完全沒有學生，但是市場的需求仍然是有的，專業科目對你來說應該不會很難，但是重點是：你選這樣子的東西學，不會有被同學排擠的效應，大家不會刻意的注意你的存在。如果你去選大家都很熱衷的科系，那麼，你沒有多久就會變成箭靶，大家會把你孤立，這樣子的事，絕對不是我樂見的。況且，選擇冷門科系的好處就是：你可以運用的私人時間，相對其他同學來說，就多很多了，你可以使用私人的時間，嗯..讓自己更好過一點。」
這剎那間，我終於明白為什麼中學的時候沒有什麼人願意跟我講話，我也沒有什麼朋友，雖然明顯的是同學在排擠我，但是事實上卻是我在排擠其他的人，因為..沒有人能夠贏得過我。
「嗯！那我就選擇這個科系了！」我興奮的點著頭。
「既然說到程式設計，」拉普拉女士問道：「堤茲羅索同學有接觸A.I.嗎？」
「A.I.是指人工智慧是嗎？」我應著：「在下正在摸索中，簡單的還勉強，比較困難的部份還沒有仔細研究。」
「愛蒂，」副校長輕拍了拉普拉女士的頭，「怎麼突然問這麼艱澀的東西？」
「那是因為學校的生化機器人最近狀況連連，負責的公司有過來作了簡單的測試，原因是出現在A.I.上面，原本的設計只是單純的接受指令執行動作而已，但是好像A.I.會誤判，造成了校園不必要的損壞；還有就是過度的使用，造成了機件的疲乏。硬體的部份，負責的公司可以協助更新，但是A.I.的部份，因為這個機型是比較舊型的，新版本的A.I.並不適用，他們是建議我們全部汰舊換新。這是我從總務處那裡聽來的，他們現在還在傷腦筋，不曉得怎麼跟校長報告，學校這一批生化機器人如果要全部汰舊換新的話，那個龐大的數字是很驚人的。」
「天才小子，」副校長衝著我笑著，「有沒有興趣玩玩看？」
「興趣是有啦，」我搖搖頭，「可是玩壞了怎麼辦？生化機器人一具很貴的呢，我哪裡負擔得起這樣子的金額！」
「壞掉就壞掉吧！」副校長聳了聳肩膀，「這件事我也聽說了，當初採購這一批生化機器人的時候，預計是要使用10年的，現在還不過剛剛超過4年而已，狀況就這麼嚴重。校長的意思我大概瞭解，如果要淘汰，就是一具一具的淘汰，校園清理和圖書館管理等等，這些原本就是學生自治會應該處理的事，後面就會交由自治會處理，等生化機器人有穩定的機種上市時，再重新做考慮，所以，不用怕玩壞，壞了就只是淘汰而已。」
「您剛才說：」我有些吃驚的問著：「有些事要交由學生自治會處理..」
「是的！」副校長的嘴角微微揚起。
「而在下一定是學生自治會裡頭的一員？」
「這是當然的啦！」副校長的嘴角又往上揚了一些。
「我好像..好像被你們設計了！」我無奈的嘆著。
「這才不是設計，是你的話引起了我的興趣，而且，如果說你真的有實力解決這樣子的難題的話，那就不是我有興趣而已了！誒..愛蒂，這件事是私人的事，別把這樣子的訊息隨便透露給不相關的人知道！」
「知道知道！」拉普拉女士又叫著，「今天的對話都是不存在的，我不曉得副校長有來過，堤茲羅索同學的科系是自己的選擇的，他之後的行為是他自己所為，這樣子總可以了吧！」
「現在，你住宿的房間就要好好的安排一下了，本來我們還想說找個二年級或是三年級的學生照顧你，現在的話，可能你自己住會比較合適一些。愛蒂，他們新生的房間是怎麼安排的？」
「這件事情..因為..時間還很早，我們還..還沒有..」
「什麼？！教務處還沒有規劃？」副校長的聲音也不小。
「把男生宿舍的平面圖調出來給我看！」
拉普拉女士戰戰兢兢的把宿舍的圖調到電腦螢幕上，副校長很仔細的一樓一樓的在端詳，看了好一陣子，他還不時的問著空房間附近是住著哪些人。
「2樓這一間201註明是空房，但是為什麼是『禁止』？」副校長問著。
「這一間旁邊就是陽台，以前住這裡的學生把陽台拿來辦派對，搞得轟動一時，副座忘了嗎？就是因為這件事，這間房間一直空著，不敢再排任何的學生進去住的！」
「噢喔！」副校長高興的說：「那就是這一間了！」
「不會吧？！」拉普拉女士又叫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