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去感覺

狗族彼此認識的場面，總是單刀直入、直球對決，把鼻子湊到對方的肛門附近，東聞聞西聞聞。肛門附近沾有肛門腺的味道，裡面蘊含許多資訊。狗狗用氣味遞出名片，是人類無法感知到的隻字片語。

閉眼與巨型龍舌蘭

最近汪汪屁屁發癢，常常會把自己軟Ｑ凹折、舔肛門，偶時會坐地拖磨地板。代表擠肛門腺的季節帶來。不過汪汪討厭我擠牠肛門，沒命地掙扎，狼狽赴死。有時我會被牠頑強抵抗而勸退，不過這天我決定發下狠手來，把汪汪固定，一手托住身體、一手擠，牠尾巴垂墜擋住我的視線，盲擠不容易。調整一下，用臉把尾巴高舉撐起。從肛門的四與八點鐘方向向上推擠，在擠的過程，並不是很順利。有時以為會是湧泉，其實是瞎擠，就在我毫無防備之際，就會有一兩滴以飛彈似地噴濺出來，閃避不及，臭氣熏天。

那種味道該怎麼說？大概就是濃厚的鹹腥味，久久難以散去。

狗狗的肛門腺是由多種化學物質組成。而網路上說它實際的作用有潤滑，讓排便順暢。另一個作用是劃分地盤的工具。以及互相辨識（可知道性別、年齡、情緒等）。而我十分好奇究竟在這股厚重的味道中，是怎麼傳遞與被接收的，就算讀出鹹、甜、苦、辣等，又要怎麼解讀？抑或是如同我們聞到老年人與幼兒身上，分別散發老人味（細胞死去）與乳香味類同嗎？

最近在網路上看到一個影片，腦神經科學家實驗兩種植物，一種是一碰葉片就會閉合的含羞草，另一種是會張開「嘴巴」捕捉昆蟲的捕蠅草。

他在含羞草上加裝電極顯示，當植物被碰觸時，葉片會發送電子訊號給葉梗，使其葉片閉合與葉梗下墜。也在捕蠅草上裝上電極，進行量測。同樣地，當他碰觸捕蠅草內側的感應毛時，它會傳送電子訊息。第一次沒有閉合，因為電子傳達的頻率不密集，它無法確定有無昆蟲在裡面。而科學家多次刺激感應毛後，捕蠅草才將其閉合。科學家說：「捕蠅草打開和閉上嘴巴非常耗費能量。所以捕蠅草會算數，它們可以計算並確定昆蟲落在嘴巴裡，再決定要不要閉合。」

量測這兩種植物內的電脈衝，就像人類大腦中的神經元在發送訊號一樣。乍聽下我覺得有點奇怪，不確定他說植物的「計算」一詞是否用得恰當？也許慣常會認知植物屬於無腦生物，這種反應比較像膝反射，不具有什麼判斷能力。才會對計算一詞感到疑惑吧。

就在那天幫汪汪擠完肛門腺後，被液體濺的一身，把衣服從裡到外清理一遍又一遍，之後繼續做其他事情。但總覺得鼻尖還是不時傳來那股氣味，不知從何而來。東翻西找下，才知液體悄悄地沾上我的髮尾，如影隨形。漸漸地聞久好像也習慣它的作伴。

 晚上洗完頭後，想確認頭髮是否有洗乾淨？

嗅覺已經被洗髮精的味道所取代，濃厚鹹重的味道已經消失無蹤。我望向汪汪，汪汪回以慣常無辜的眼神看著我。突然不禁有絲惆悵。

這才知曉，我是如此在感覺汪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