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與人聊天聊到小說，隨即我向她推薦了兩部，一本是月關的《錦衣夜行》、一本是劉慈欣的《三體》。
兩本都超級好看但差異甚大，以主體來說前者是穿越歷史、後者是未來科幻，然被問到建議先看哪一本的時候，我直覺性回答：「先看《錦衣》。」
《錦衣夜行》是網路小說，《三體》比較接近傳統小說。具體差在網路小說是邊寫邊連載的，雖然現在已經完結，但也免不了當初一邊寫讀者一篇看的時候，作者本人也不知道下一章在哪裡。
同時，網路又是個殺紅眼的戰場，光是小說與小說的注意力戰爭便已殺到見骨，還要加上注意力須和影音平台、播客平台、短影音、社群媒體、網路遊戲等等充滿聲光刺激的對手競爭，對於一般人而言，後者簡直是降維打擊。
「文字」是作者的進入成本低，讀者高；「影音」相反。
是以文字被圖文顛覆、圖文被影音顛覆、影音被短影音顛覆；注意力逐漸降低、專注力降低、讀者的訊息接受能力逐漸破碎。
以及內容的複雜度與精緻度也依上述載體逐漸下降，這不是貴古賤今，而是因為這就是人性的本能；老一輩人比較能沉浸在小說裡面是因為他們那一代沒這些注意力爭奪戰，有的話也是跟現代人一樣。
網路小說作為注意力爭奪戰的一員並具有先天劣勢
因此，網路小說最好每一章都要高潮，劇情要更加平鋪直敘。
不然你的讀者就是會跑掉，跑去看短影音。
而你的東西不被市場接受反而跑去怪消費者只是失敗者的藉口罷了。
於是，《錦衣夜行》作為網路小說，它的每一章都很好看，都有吸引人的情節，並且具有章節割裂性，比起傳統小說更可以快速入門。
而《三體》的醬香大概要整本看完後，用回味的方式拼出整個故事的劇情與邏輯，才會覺得哇靠好猛。
若一篇一篇看，大概前百分之八十都看不懂到底在幹嘛，《三體》三部曲都有這種架勢，尤其第二部《黑暗森林》看著一直覺得這到底是在寫三小。
故事主線隱藏在破碎又錯亂的各主角各自的故事裡，而且一下順敘一下倒敘，腦袋需要花時間思考與釐清。
是直到我現在二刷，已經理解全局的情況下再回味故事細節，才能邊看邊覺得好厲害。
傳統小說不靠注意力靠故事的整體性
於是，什麼樣的人會去讀《三體》？
當你收到像我這種讀完的人跟你吹爆的時候，因為已經有人跟你背書這本書很屌，才會忍著看完前面，願意自己慢慢探索書中劇情。
或者你在書店直接把這本書買下來，帶回家想說都買了不看白不看的情況。
這時候你才願意把注意力撥給像這樣的傳統小說，不會中途放棄；當你不會中途放棄而看完，最後就會吹爆它。
不然，你只是在書局翻一翻決定要買哪本書的時候，絕對不會買《三體》啦！
最後仍聲明，這兩部都超好看，沒有誰優誰劣，只是戰場不同而有不同的寫作形式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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