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涌秀士〉

某年，潘許章率校史組訪東涌炮台，有一秀士淺斟低酌，倚坐城門，熟視諸生。

秀士指某生曰：「爾等何人？恁地面善？」

對曰：「吾等實花花校史組師生也。」

秀士笑曰：「我乃悠社校友，畢業有年矣！」

生大喜，曰：「師兄當知曾開武有承先啟後、繼往開來之大功，惟文獻不足徵，請為吾等詳述之！」

秀士劍眉半皺，曰：「汝大誤矣！吾輩皆知曾開武庸碌度日，困於黨爭，號令不齊，一籌莫展，何來大功之說？」

生曰：「此說皆本於劉思黯，牢不可撼也。」

曰：「此言差矣！汝等緣何道聽途說？」

生曰：「然則，號令不齊者何？」

曰：「其甚者，三年三制。初時行舊冬夏令，次年行新冬夏令，終摒去冬夏令，舉校無所適從，如舟失舵，前路茫茫。」

生曰：「敢復問黨爭源由？」

對曰：「此事乃校中上下大諱，安得言說？」

生極求之，秀士乃曰：「此事甚長，簡言之，先有新舊黨爭，後有劉楊黨爭，皆因曾開武本性怯懦，難以服眾，目光昏昧，用人唯親。謂承先啟後者，其刺開武耶？」

生大異之，曰：「黨爭所指何事？」

對曰：「初，曾開武即位，鄭張智靈得擢，與彭梁智瑾並為副校。後彭梁致仕，劉思黯得擢，與鄭張並為副校。劉嘗笑謂：『吾與鄭張，志相近、道相合、飲共桌、食同室，時人謂吾酷似鄭張而莫能辨也。』又謂：『鄭生其妒我亦甚！蓋吾與其妻朝夕相對，猶更勝彼也。』後鄭張致仕而楊文饒得擢，竟成管寧華歆，此數語亦成絕響矣。」

生詢曰：「其爭者何？」

對曰：「古往今來，無非為權、利、名⋯⋯」

適潘許章至，云：「正務先辦，閒話休提。」

秀士遂去，莫知其姓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