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魔舞【第一部】凌仙之仙　☆第三章　仙武雙修　其一

☆第三章　仙武雙修

【前情提要】遭到二枚先天強大仙元、魔丹強行進入丹田的小仙舞不覺驚醒，頓感身體不適，放聲大哭。幸而得到悟妙聖尼之助，以『仙聚力』鞏固躁動不休之外來者，才教小仙舞轉危為安。聖尼有感於丁家大媽及女嬰生存不易，且察覺出仙舞與眾不同，破例再收她為俗家關門弟子，納入凌仙派門下。有了凌仙派照應，主僕二人不必顛沛流離，可以安心度日。大媽入修佛部學佛，小仙舞則由煉仙部照拂，大師姐親自關照餵養，為她打造修仙根基。仙舞之後又會如何走上漫漫修仙路？

　　錐心刺骨的仇恨將能驅策仙舞全力增長修為，但是，仇恨同樣腐蝕人之心智，仙舞恐有成魔之危險。

　　青雲師父觀察丁家大媽陰晴不定、不時閃爍的眼神良久。大媽忽而氣惱、忽而憤恨的表情已看入她的眼簾。道行高深的青雲師父微微搖頭，等大媽情緒稍顯平靜後，才開口勸撫。

　　「無量壽佛！」青雲師父柔和說道：「施主，您可有凡塵俗事鬱結煩心？」

　　「師父，實不相瞞。老身之雇主一家受奸人迫害，終致家破人亡！此仇不報，老身將來在九泉之下無以面對慘死的大少爺與夫人！」丁家大媽道出心裡話，她無法再等候不知何時才降臨的天理報應。

　　青雲只是溫婉回答，「冤冤相報何時了？天理昭彰終有時。仙舞逃過一劫，自是上天開眼！倘此仇非報不可，時機必將到來。施主萬不可執念過重，以免誤蹈魔道。」

　　青雲之言如雷貫耳，震醒大媽被仇恨蒙蔽之虛弱內心。她臉色恢復如常，不免懊悔自己過於心直口快─罪過！罪過！

　　「師父金玉良言，老身謹記在心。」丁家奶媽摟緊熟睡中之小小姐，「老身僅是捨不得小姐遭此磨難，小姐她何辜啊？」

　　「因果循環，雖大智慧之人皆不能參透。」青雲舉首望向天際，唯見白雲拂去、鳥語處處，天地何其遼闊？

　　大媽亦仰頭，發現山巒無窮盡、草色碧連天，她身處世外桃源，竟好似前世修來之福報。

　　「人不求功名利祿，但願仰不愧天、俯不怍地。」煉仙部掌司步至奶媽面前，「施主，人生幻夢一場，空手來、空手歸，唯有勤加學道、修煉，方為正途。」

　　溫厚的丁家大媽似懂非懂地點頭，再低頭愛憐地看望小仙舞。她年事已高，逢此劫難，心力難免交瘁；可為了小小姐，她必須活到親眼見著小姐長大成人，甚而報仇雪恨才行。

　　她衷心向上蒼默禱祈福。一願小小姐能修仙功成，再願奸人受苦厄果報、萬劫不復。如此足矣。

　　丁家大媽虔誠地朝天三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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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過後。

　　剛學會站立、行走的小仙舞正值牙牙學語的階段，梳著兩根小髮辮，身著小紅衣、小綢褲的模樣，煞是得『煉仙部』的眾修仙者之喜愛。

　　尤其小仙舞逢人就叫『嬤嬤』，聲音清脆甜美，嬌憨可掬，樂得課間暫作休息的女弟子們圍著她，逗她開心。丁家大媽一有空便至『煉仙部』照料小小姐，看見小小姐深受寵愛，心底著實歡喜。

　　青雲掌司果真守信，她於督課、修行之餘，不忘親身教小仙舞說話、識字、書寫，餵她服食丹藥。小仙舞體內的毒素早已排除殆盡，樣貌隱隱有天外仙人之出塵氣質。經脈、丹田經過徹底改造、擴張，即使外型纖細可愛，其實力大無窮，教人生畏。

　　經過大約半年時光，小仙舞已能夠與周遭前輩們進行簡單問答，走路步伐也穩健起來，不再歪歪倒倒。青雲認為，仙舞的確天賦異稟、聰慧超乎常人，決心開始教授她仙訣及武功心法，命其默記於心，以打定根基。

　　「陰陽調和，兩儀相依。氣起於丹田，終於陽穴。運行大小周天，令氣海凝於一點……」青雲師父唸動初級『凌仙訣』，要小仙舞牢記，並跟著覆誦數遍。

　　柔順聽話的她懵懂地唸著不甚了了的口訣，剎那間似乎有一絲靈光於心中乍現，丹田、陽穴的位置她居然感受得到！年幼的仙舞不明所以，只當作是場遊戲。

　　藏於仙舞體內的玉芙金仙、奼女魔尊除了戳力修煉、企圖提昇原有道行外，亦偶爾聽聞凡間事物。丹田、陽穴、大小周天等名詞之具像化，皆為她倆略加『點化』小仙舞所致。

　　小仙舞之築基期進展如斯快速，並不出乎金仙、魔尊的意料之外。有她倆在，仙舞無疑得到仙、魔界二大強者之援助。

　　於是，仙舞便在青雲師父、多位師姐的照拂及監護之下勤於修鍊仙法、武學，行有餘力，亦學習琴棋書畫，以使小仙舞更富靈秀之氣。

　　孩童畢竟貪玩，歸輿山隨處仍是看得到小仙舞淘氣的身影。在她之後入『凌仙派』的女童計有二十八名，但見她們於閒暇之際，聚集在一塊兒遊玩，跳繩、玩七巧、捉迷藏，有時追逐小動物、斑斕彩蝶或是珍禽異獸，鬧得不亦樂乎。

　　連貴為青雲掌司也拿她們無可奈何。在不觸犯門規之原則下，毫無架子的掌司亦會教她們認識周遭事物，陪她們玩耍，敘說古往今來的奇聞軼事，六位隨身法師則於一旁護持，不敢怠慢。

　　光陰之神從不停下足跡，倏忽間，七歲的丁仙舞正和其他同齡女孩兒接受青雲掌司親授武藝及秘訣。

　　「『蝶影十三手』，正如命名所示，自起手式『莊周夢蝶』，至『蝶舞漫天』，計有十三式，另有三十九式變異之術，予以組合，可謂千變萬化，為我派獨創之武學。」掌司氣象威嚴，語氣和緩：「創始者即我派宗師─悟妙師祖。蝶影十三手乃重以柔克剛，破敵霸氣，柔中帶強，變幻莫測；若輔以仙法，相得益彰。」

　　「請教師父，如您所言，此為宜於女孩兒施展之武藝否？」仙舞嬌甜地發問。

　　青雲點頭，「然也。」她明白女孩家愛美之心理。

　　二十九名女孩兒同樣於青雲掌司之教導下學習『蝶影十三手』，外家功夫總須搭配內功方可發出最大威力，所幸『煉仙部』首重內外兼修，即使初學者亦要求基本功練個十成十。

　　當然，『蝶影十三手』再怎麼神妙高深，基礎中之基礎依舊馬虎不得，千萬別小看『馬步』之重要性，武學之根基就在於最不起眼的這上頭。

　　「馬步為一切功夫招式之始姐，亦即影響使力、出招之穩定與否。馬步關乎下半身之安定，馬步正則身正，身正則心正，心正則萬夫莫敵、攻無不克。」專攻武術之菩道法師總會如此闡述武學哲理，連對仙舞她們亦復如是。

　　菩道法師輔助掌司指導後進，一一矯正女弟子之架式，「招式只是心念之表徵及延伸，一旦妳的武學境界達到一定程度，則招式不再重要，舉手投足之間皆是武功。」

　　調皮又心思細膩的仙舞不免想到─既然招式不重要，那她何必學？

　　「不過，妳們畢竟才苦練過五、六年武功，也有些根基，距離『武學俯拾皆是』的化境，尚有一大段時間要走。」青雲掌司摸摸偷偷做鬼臉的仙舞的頭頂，「招式只是用以對敵，真正重要的在於實戰，那才是妳們須努力之目標，可不要因此偏廢外家功夫。」

　　小女孩們不禁咯咯輕笑。仙舞的想法輕易被戳破，她笑得最為開心，倒也羞紅了臉頰。那一點小小心思，豈能瞞得過青雲銳利的法眼？

　　掌司不再多言，囑咐菩道法師嚴加督導後輩，便去巡視他處。仙舞不敢作怪，只得勤加演練，讓自己熟悉此玄妙武術。

　　「第三式，『蝶非莊周』─左掌將拇、中指輕貼，右掌拇、食、中三指相扣，以散射狀急速擊出！猶如夢中之蝶，於空中凝為『人』字！莫忘搭配『五行無蹤步』挪動行進。」菩道親自示範，優美柔和之快速步法與蝶舞掌影令女弟子們心生佩服。

　　好不容易引起愛玩女孩們的興緻，特別是見到仙舞認真揣摩、反覆練習的可愛模樣，這名武學宗師方才滿意點頭。

　　說起仙舞之質資深受坐蓮師尊、青雲掌司等人稱許，簡直是凌仙派開山二百五十多年來不世出之天才。記性強─凡事聽一次便可牢記，過目不忘；悟性高─舉一反三，觸類旁通，但她並不以此為傲，反而較同輩更加勤奮學習。

　　原因無他，全起因於丁家大媽對她說過的一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