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在更新任務中決定自己想成為怎麼樣的巫師/女巫。嗯,至少大多數人都是。
我妹妹碧安卡很幸運,她是表演者女巫 (Performerwitch),她在13歲時與阿卡莎見面兩次就完成了更新任務。我們手足們經常開玩笑,說是因為她這個人很討厭,阿卡莎不想花太多時間和她在一起,所以才趕快讓她完成更新任務。我喜歡碧安卡,她很有才華,也教會了我許多事,但她同時也超級刻薄。
另一方面,也有花費很長時間的例子,例如月斌媽媽,她花了30年,總計超過900次與阿卡莎的會面,才完成更新。她是一個溫暖,隨時隨地都在關心大家的人,所有的孩子都喜歡她。但她並沒有決定自己的頭銜,是阿卡莎為她決定的。
「我差不多有30年的時間都認為我是個醫者巫師(Doctorwizard),但在最後的會面中,我讀了一首詩給阿卡莎,那是一位病人分享給我,說是一位有才華但沒沒無名的詩人所寫的。第一次聽到那首詩時,我就十分感動,於是決定會面時一定要分享給阿卡莎知道。在我讀完時,還沈浸在情緒當中,我不經意地脫口而出說『這首詩讓我感覺像一個女人。』沒想到而阿卡莎回答說:『歡迎妳,女人巫師 (Womanwizard)。』」
我大部分的父母們和兄弟姐妹們都說,決定自己是什麼樣的巫師/女巫比我想像的要容易。有一天我會突然醒來,內心迸出一股燃燒的熱情和著堅定的信仰,知道自己是誰。通常在覺醒後一週內,就能夠完成更新任務。
「嘿,月斌的情況是少數,但她最後仍然完成了,所以不要太擔心。」 現在已經晚上11點了,裘德爸爸走過來,他看到我窩在交誼廳的角落,對著手上的筆記本做怪表情,問我在想什麼。我猜我可能又皺眉頭被他看見了。
我揉一揉眉頭,放鬆了緊繃的表情,快速合上了筆記本,假裝我沒有在擔心。筆記本上有一堆塗鴉,是我在思考時隨性畫下的,實在太醜太羞恥了,我不想讓他看到。
「我看到你一直在那上面畫畫和寫字,你想成為畫家女巫或作家女巫嘛?」
「或許吧,放鬆時我喜歡做這些事,但也還不太確定。其實伊娃媽媽說也許我是一位療癒女巫,因為當我和大家分享我的有趣觀察時,他們都會感到壓力被釋放了。」 我把一切覺得有趣的點都記錄下來,不論是筆記本或是電腦中,包括把碧安卡很討人厭時的樣子和完全投入表演時的樣子畫下,簡直像是不同的人。她看到時倒是沒有生氣,只說了我如果總是半吊子鬧著玩的話,是絕對無法成為一個優秀的人。我就說了她超級刻薄。
「而伊萊森想讓你成為組織者女巫。」 裘德爸爸接著說。
「拜託,叫他去裝自動整理的程式就好!」
我的哥哥伊萊森是一位願景巫師。他總能看到大局,但忽略過程和細節。小時候一起玩建造遊戲,他喜歡指揮我們,說應該要蓋這個蓋那個、說完成後的世界會有多美麗。然後是總是我和碧安卡灰頭土臉地把凌亂的材料整理成可以讓他使用的樣子。
療癒者女巫、組織者女巫聽起都來不錯,但感覺還不太像我。
「裘德爸爸,為什麼你是AI巫師,而不是工程師巫師?」
「嗯,我一直覺得我會失敗。我每次去見阿卡莎時都超級緊張,靠北緊張,常常莫名掉線,準備好的都無法如期發揮。最後一次,我以為我又要失敗了,所以當阿卡莎問我是誰時,我只好說我是一個AI,因為那是我唯一最了解自己的東西。」裘德爸爸邊說邊揉著手,這是我第一次發現他會尷尬。
「哇你也會緊張了?我第一次知道,好新鮮!」 我吐槽他。
「然後你第一次看到阿卡莎後還差點吐爆耶!」 裘德爸爸大笑。
「但你沒有失敗,而且阿卡莎稱呼你為AI巫師。」
「是的,我很驚訝。真的很驚訝!」
我還不知道我想成為什麼。我能說我是一個人類嗎?
一位人類女巫?
「恭喜,人類女巫朱妮雅成功更新了阿卡莎……」我試著想像我的家人們為我慶祝的那一天。
好不太對,我仍然感覺少了什麼…….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