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巨大爆炸而飛揚的塵土,幾十分鐘之後才緩緩平息。
菲斯公國的土地沙漠化非常嚴重,國土之內有百分之二十以上都化為沙漠黃土,雖然之前有一條當地人稱之為聖河的大江,但是早在五十多年前被汙染、掩埋了,目前僅剩稀少的河水和人工湖泊。
或許可以很快檢查到土壤灌溉的汙染來源,那個怪異的蟬聲是一種警告。
達斯這樣想的時候,電話響了。
他拿出了幾百年前按鍵式手機,檢察來電顯示:德維克。
達斯的手機只能接電話和傳簡訊,其他功能全無,甚至沒有藍芽和耳機孔。
稱之為零型手機,最大的能耐是收訊良好,到哪裡都可以打得通,聽說在海底下五百公尺、天空高度二千三公尺都可以接受的範圍。
他接起來的時候,德維克朗爽的聲音傳了出來:「達斯大人您沒事了嗎?我們現在準備趕往你的所在地接你了。」
「沒事了,快來吧......波波先生通知你的?」
「啊?對啊,他說達斯大人用『月光少女變身般的英姿」在天空一邊打轉一邊飛了出去。」
「太好了,跟他說我回去保證不打死他。」達斯在德維克回復前掛了電話。雙手插口袋,在原地等。
直接遇見德維克是好事,他有很多事情想問,以撇開跟愛林薩溝通的問題。
另一方面,波波先生開心的把達斯丟下來的之後很快回到飯店。
先開口的是愛琳薩:
「波波先生!你怎麼……達斯他這樣……」她緊張得脹紅臉,亟欲的想表達這種危險性。
朋友之間打鬧很常見,但是他們兩個居然開起了生死的玩笑。
波波先生瞇著笑眼,滿臉和藹可親胖臉讓人想到聖誕老公公,他波齁齁笑了幾聲:「愛琳薩,妳擔心嗎?」
「當然!不,我是說,這樣太危險了,更何況現在不是這樣玩笑的時候……」她想解釋她的建議是出於客觀不是感情。
波波先生諒解的點頭:「也對,這裡有危險。」他又喝了一口紅茶,享受著茶香四溢:「身處在危險之中,令人擔心呢,不過沒關係,我剛跟德維克說請他前往接達斯大人了。」
「所以說波波先生你……」愛琳薩的反駁來到嘴邊,便意識到些什麼。
『這裡有危險,妳去飯店待命。』達斯如此說道。
當達斯衝進DP之中的時候,愛琳薩驚慌失措,本能想衝去拉回他,最後生氣波波先生的搗亂。
那一刻她的心意與當時達斯的想法重疊。
這裡有危險。腦中的聲音不確定是否是達斯的還是自己的思維。
波波先生把喝完的茶水拿去沖洗,嘩啦啦的水聲衝擊著心靈。
「妳能體諒他嗎?」
洗完杯子,轉過身來擦拭杯子的波波先生這樣說。
愛琳薩撇開頭,神情黯淡:「抱歉我只是…」
「波齁齁,不用道歉,孩子,我沒說妳錯了,只是讓妳多少理解達斯大人不願意輕易讓妳參與的原因。」波波先生微笑。
「可是我經歷幾年的密集的拳擊訓練了……我不會成為負擔的!」愛琳薩想再說什麼,一股難受像是反衝的胃酸在胸口裡膨脹,再說下去她會想起五年前的弱小自己。
「達斯大人不強嗎?」
「不、我是說我……」
「我想這不是強不強的問題。」波波先生的微笑溫柔又親切,讓人心裡得到撫慰。
「妳的確很勇敢,但是達斯大人不是。」他如此說道。
「我不喜歡這種結論。」達斯對著面前攤開的診斷報告說。
他上了德維克等人的車子,和車上搭便車的汎瑞絲,三人一同討論問題。
「嗯,可惜就是如此,土壤化驗殘留的污染銅劑比照其他人的檢測結果偏少。」德維克回想了一下:「但是我想之前還有嚴重的污染吧?附近小型昆蟲數量有問題,然後解剖的結果,多數內部臟器有汙染殘留。」
達斯沉默了一段時間,抬頭看汎瑞絲一眼:「妳覺得呢?」
跟在一旁看報告的汎瑞絲也露出思索的表情,她和德維克相遇的時候已經討論過相關問題了:土壤的汙染源都猜測是水源,事實結果卻沒有檢測到異狀,而在理論上污染過後的土壤檢測的殘留程度,德維克的結果卻跟別人不一樣。
「我有考慮到是否肥料受到汙染,畢竟銅離子也是植物所需要的成分之一。」
一般植物吸收的雙價銅離子(Cu2+),會和土壤中的有機物質形成錯合物,它們參與了水稻的氧化酵素的輔導因子。
汎瑞絲說道:「畢竟之前的診斷經驗,曾經有人把成分比率出錯了。」
「後來有去檢查肥料嗎?」達斯問道。
「來不及檢查全部,不過三分之一的肥料都沒什麼問題。」她回。
達斯把目光轉向德維克:「你也有檢查嗎?」
德維克檢測結果跟汎瑞斯差不多,最後在相互比較下,達斯還沒有任何更好的頭緒。
他收起了所有診斷報告,打算回去飯店再說。
非常粗魯的打開房間門,愛琳薩並不在客廳,達斯第一眼是看到沙發上翻閱電子報的波波先生。
他又泡了一杯紅茶,旁邊還有未拆封的奶精,準備做一杯奶糖不耐症喝的奶茶。
「波波先──」達斯才剛開口準備爆氣,後頭便傳來敲門聲。
德維克開了門,外頭是西裝筆挺的阿蓮卡。
「您好,飛倫斯先生,我找瑪夫幽先生。」他說完,擅自走進來,停在達斯面前,他依舊挺著那張絲毫沒有幽默感的方臉,緊繃、帶著威嚴不容抗命的態度:「瑪夫幽先生,關於電話中的撤除所有保鑣要求……」
「我堅持,你們不要找人來跟。」達斯沒禮貌的插嘴。
阿蓮卡沒有生氣,停頓了一會才開口:「可以。我答應你。」
「什麼?」德維克訝異的同時,看到達斯露出壞笑。
「果然發生什麼事情了吧?」達斯說道:「該解釋一下,這地方發生什麼事情。」
阿蓮卡冷冷的表情沒有絲毫的波動,他側了臉像身後保鑣吩咐幾句。
保鑣很快撤離,並把門關起來,房間裡只剩阿蓮卡和植療師們。
「呼……」阿蓮卡呼口氣,僵硬許久的身子突然感到沉重,他本來只想解決單純的產量問題,哪知道農業牽扯到如此的多。
「容許我坐下來好嗎?我來告訴你們國家農業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