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念舊的、重過去曾經的感情的,會時時翻閱、回首溯及過往曾經經歷的事物,並且回憶緬懷,將這份曾經感受過的感受傳遞給周遭的其他人,試圖洗染對方的思想與意識。
例如長輩曾經經歷過的事物,在屬於他們的那個年代歷經過的只存在於他們那個年代,但現已不復存在的體驗與階段性經歷,因為他們曾經感受過、體驗過,因此就會帶著那個時代、也許放置在現代的情境與社會環境下已經陳舊迂腐、不敷使用的思想與內在信念,將這份感覺傳授給下一代的人,這是屬於他們那個時期的獨有懷想,乍看之下是他們對說話直指的對象的規勸誡言、教導訓誨,但其實是藉此機會回憶過去的「美好」時光,那段光陰日子也許是痛苦、不自由、封閉幽暗的,但當回頭盼顧當時的自己時,還是如此的值得回憶、追索,只要是想起來會會心一笑的、有紀念價值的過去經歷,對人們來說就是美好的時光,即便當時的自己多麼狼狽困窘、醜陋委屈,「過去的就是過去了」,現今想想還是不枉、還是值得不白費,因為偶而回顧還是會感恩當時的自己有過一段這樣的經歷,能讓自己(自我說服自己)更成熟、健康、穩重(等等各種正向形容詞),對他們來說,該段經歷與體驗是如此獨特、佔有一席之地、有意義,往後想起來還是那麼有滋味,此時他們就會保留著(其實從來不曾改變過)當時或他們還年輕時的思想、感受、語境、語言(字眼、語句、詞彙、文法、句法組織等)使用習慣、概念、意識與認知來傳輸見解,表達自己看似頭頭是道、理所當然的想法與觀點,當然就字面上來看是廢話般的沒錯的、絕對正確的,但整體而言,若探究其思想內涵及結論性的建議與要求就會發現,這些自圓其說的話語內容中有幾處是不符合當下環境與現代的時空背景的,即使將一個個概念、一句句話單獨拆開分解來看是說得通的,但合起來就還是有點奇怪、不合時宜,儼然不屬於如今的人的思想與觀念,但這又不像是如民初時期的「舊思想」般如此經典、值得回味,有點參雜了現代元素、整體基調卻還是過去3、40年前的色彩的四不像思想產物,就是一個不太合適、但洗腦度又極強的存在,頑強的縈繞在空氣四處瀰漫拓散,即便遭反制或質疑仍舊硬撐不服輸,讓人容易被影響,如果那個人沒有足夠堅定持重的信念與相信自己操持的觀念是正確、永遠成立的、不飄移,就會被牽著走。
而這些活在自己青壯年所處的世代的頭腦簡單者為了引起說話對象的共鳴,利用形容詞居多的泛道德思維語言,試圖以道德感建立共感、解決有人不贊同某人意見的情況(which根本不需要解決),堅信以他們自認為的思想與概念灌輸就能進而化解問題、衝突與矛盾(問題本就存在,無論怎麼試圖解決、使消失、規避處理)、享受生活、讓自己「快樂」一點,希冀透過自己口沫橫飛的訴說能讓對方改變原來的想法、投靠或依憑他們的概念並照做,這樣就能更「快活、舒適」,一切是如此簡單、輕鬆無負擔,他們習慣使用具有(有可能是自帶、也可能是他們自己賦予的)正面或負面的形容詞詞藻來建立集體共同的事物標準,以這同一個標準來看待事物、衡量裁示任何事物的屬性,將所有事實都冠上正面或負面的主觀(但不個人)評價,頓時使每個事物「鮮活、有趣」起來,因為每個事物都有了形容詞的加註、道德標準的給分,什麼事可做、不可做,什麼事是正確的或不正確的,此時一目了然都有了「答案」,甚至黑就是不好、白就是好、沒有灰,一個簡單粗暴、逼近二分法的標準界定與規範框線,放諸四海皆通、普世皆然,這樣就不會有雙標或不公平的景象出現了,不是很完美嗎?
他們多數是經歷過解嚴前臺灣的人群,持著威權體制的懷舊與一切和諧安穩的社會想像(幻想),想要原封不動的將此想像套入現代的時空環境中,而尚未發現行不通,也許並非他們的思想守舊落伍、跟不上時代,而是他們選擇活在,屬於他們「最美」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