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天日夜陪著母親,去了回善寺看弟弟的牌位,也去了新埔衛味加的柿餅基地
也可以說是我的宿願,帶年邁的母親走走看看。
蚊帳內母親輕聲說脊椎尾端處會痛,有時要側睡。
拿張毯子墊在床上便好了一些。
因為食物過油,母親身體敏感,腹瀉了一天。外傭說濃茶可以解腹瀉,隔一日腹瀉是好了,母親換成心臟過弱,人癱在地上,上次如此是一年前,我不在國內,據說是測不到脈搏,還有心跳。
躺了一會,稍微走動來回數次,嘗試進食,逐漸恢復,母親隨後交代,日後萬一再發生,順其自然不要急救。
她躺著休息的時候,聊著說我的國中物理老師的際遇,人老好的,在一場火災老公被燒死以後,重新裝潢家裡,重新搬回住家,從此與大家不再連絡,又絮叨著一位瞎子老友會算命,算到自己11月命將終了,果然農曆11月便辭世,母親的結論是知道命的人,也不會為自己加年歲。
那一刻,我看見她倒在我懷裡,平靜地接受一切的發生,可能我無形中失去了對生命痛與苦的敏感,而邁向通透與了悟的年齡階段。
於是,會逐漸看重腳踏實地的過程。
也會逐漸不買觀光紀念品,以及節省錢去有意義的旅行。
也開始注意年紀大了,可從事的工作種類,同時也重視身心的健康。
一位在內地從事教職的老師說她的學生來自各省,回家的距離是經常的10小時起跳,
而台灣來內地的老師卻感覺是飄洋過海,很不容易,明明地理的距離大過心理的距離,
台灣島嶼的人們,習慣了自立自強,習慣了哪個方向都是海洋,習慣了小土小民。
她聽見學生回雲南、北京、黑龍江等地,甚至是新疆。覺得不可思議,這些人有當地濃厚風土人情的色彩,一下子全都在妳的跟前,告訴妳,遷移、漂泊、離別,甚至是死亡,都是很自然的事。
很明顯地,人的出生地,決定他的宇宙邊界。人的安逸,決定他的幸福指度。我們應當想的是無論漂泊或是遷移,都是生存的方式之一,無所謂命好與不好。
了解一個人其實並不難,順著他的紋理解讀,能給的盡量給予,盡可能都會沒有遺憾。
沒有甚麼是不變的。
愛孩子也一樣,我總不能再買原子小金剛給一個30歲的兒子,重點不是機器人,重點在於愛孩子的時候,要想到他應該有甚麼樣的未來。而不是童年時父母親懷念的童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