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4-16|閱讀時間 ‧ 約 0 分鐘

榴槤與鐮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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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關於撞擊的故事。

2019年夏天,我受邀到吉隆坡評審花蹤文學獎,正逢榴槤產季。

我上一次吃榴槤是三十多年前,每年暑假父親都會向他工作的華航申請免費機票,拔營離家,拖著我們到東南亞浪遊。記得是在曼谷,父親喜孜孜買回一顆榴槤,帶回旅館房間分食,刺蝟般的硬殼裡藏著卵黃黏稠之心,父親將那顆心剝出,硬逼我吃下。撲鼻的硫磺味以及軟爛的口感,都不會是小孩子能懂得的「美食」,姊姊馬上拒絕丟在一旁,父親瞪著我,我憋氣吞落,我越是皺起眉頭,父親就越能享受那種凌虐他人的快感,他將姊姊丟開的那一塊拿到我面前,「把它吃掉」。牛肉也是我的禁忌,剛出生算完命母親就不讓我碰牛肉,父親總會利用母親不在家的時候,夾一塊牛肉,「把它吃掉」。父親嘴角帶著笑,更讓我覺得不寒而慄。吞掉第二塊榴槤,還有第三塊在等著,此時去浴室洗漱的母親裹著浴巾出來,才中止我的「餵食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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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遊書─解嚴前夕的日常生活》為一系列長篇歷史散文書寫。以1986年秋天的解嚴前夕為起點,緊密圍繞在1986至1989這三年間,解嚴大歷史與個人小歷史的雙線交織。1986年機場事件,1987年後勁反五輕,1988年蔣經國過世,1989年天安門運動…置身於戒嚴與解嚴間的女性身體,對於羞恥與欲望的認識,彷彿在大霧中摸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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