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惡魔】29. 關於那個古老的詛咒

　　路過的人看他的眼神特別鄙視，甚至如果帶著小孩經過他，都會摀著小孩的眼睛快速通過。一些惡劣的紈褲會走來挑釁他，現在連食物都不帶了，只是一個勁的猛踹。

　　向苒染看得眼泛淚光，日爾曼只是嘆氣。

　　他的內臟已經被踢到壞光了，身體到處都是烏青，嘴巴嘔吐也只能吐出胃酸跟膽汁。他受夠那些看不起他的目光，想一死了之，但是死之前還是讓他吃一頓好吃的吧？

　　「惡魔啊，你還有在聽嗎？」他聲音十分微弱的呼喊，「你也肚子餓，我也肚子餓，那不如你讓我在臨死之前完成我的願望吧？我想要一頓大餐，吃飽了我就把自己獻祭給你。」

　　不遠處的大樹被風吹的沙沙作響，惡魔陰暗的勾起脣角露出潔白的牙，就等著那垂死的弦一斷，好坐等豐收呢。

　　惡魔的耳邊傳來青年虛弱又卑微的呼喚，青年繼續虛弱地喊著：「聽到的話，就回應我吧，這個世界，就只剩你願意，就只剩你願意了。」

　　迷迷糊糊間，青年感覺自己又來到這棵大樹前，只是他再也無力站起來。

　　他不害怕惡魔了，甚至內心平和，他感覺自己和惡魔才是朋友。

　　「你和我是朋友？孩子，你誤會了吧。」惡魔知道自己原本的外表不受人類喜愛，於是他特地在要出場前，將自己的外表再度化成煉金術師漂亮的皮囊，穿著華麗的衣服出現在青年面前，「我們可不是對等關係，你要搞清楚啊。」

　　看到如此華麗又帥氣的惡魔，青年雙眼忍不住羨慕的看向他。

　　惡魔怎麼會不知道他的渴望？早在遇見他的第一秒，他就知道他內心所有的嚮往，也知道他是個溫暖慈悲又上進的好人。這樣的人的靈魂和內臟，通常也會十分美味可口，讓人欲罷不能！

　　惡魔遇到好吃的靈魂以及血肉可以數百年不用吃喝，但難吃的就不同了，有可能需要時時進食，有吃跟沒吃一樣。可惜他除了遇見煉金術師時吃到好吃的以外，其他時候吃到的都很難吃。

　　眼前這個諾斯和煉金術師是一樣的人，所以才讓他癡迷，因為有很大的概率一樣好吃。

　　青年緩緩伸出手，「結契吧。」

　　「爽快。」惡魔蹲下身體捏捏他乾癟的臉頰，「那麼說說你的願望吧。」

　　「我想吃一頓好吃的，然後你就可以把我吃掉了。」

　　「不好吧？你不再想想？」

　　青年不知道自己正被放在秤上衡量，惡魔倒是已經想好了，他不想一直到處找他們這樣＂好吃＂的人，所以想下個重本，來個好玩的！

　　「我就只有這樣的要求。」

　　「這要求一點都不有趣。不然這樣吧，看在你把我當朋友的份上，我給你一點特殊的回禮啊。」說完他拉起青年的手，咬下一塊肉，嚼了兩下以後吐在掌心，「吃下去。」

　　青年哼笑一聲，真的聽話把自己的肉吞下肚。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他身體的力量漸漸回流，他閉著眼睛細細感受，沒想到力量甚至越湧越多，他感覺自己此刻活力充沛！

　　他興奮地站起來，連帶看惡魔的眼神也都跟著熠熠生輝！

　　「兄弟！感謝你！」對於自己的救命恩人，青年報以淚水，緊緊地將惡魔給抱在懷裡。

　　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居然讓他如此看盡冷暖，人類竟比惡魔還要不可靠！最後居然是惡魔救了他！

　　他內心的憤恨，在他重獲力量以後爆起。

　　感受到他內心如泉湧般的恨意，惡魔渾身酥爽，「怎麼樣？現在什麼感覺啊兄弟！」

　　「我想殺了他們。」

　　「然後呢然後呢？」惡魔雀躍的問。

　　「你說的沒錯，我想要財富跟權力，想要當上貴族，甚至要成為所有女人都愛不釋手的漂亮男人！」這是他內心最深處的願望，只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而已。

　　「嗯？這有好幾個願望耶，你足夠想要這些願望嗎？」

　　「足夠！」

　　「怎麼證明？」惡魔湊上他面前，漂亮的眼睛眨啊眨，幾乎快蹭到他臉上。

　　「你想要怎麼訂立契約，我都會答應你！但前提是，你除了滿足我這些願望，還要殺了那整個鎮上的人，以及讓我的家人回來！」

　　惡魔嘖嘖了半天，邁開步伐在他身邊晃圈，青年一點也沒有遲疑，內心的黑暗淹沒了他，讓他徹底失去理性。他只要閉上眼就還能看見那些人對他鄙視的目光，親人焦黑的屍體也天天向他求救，他要奪回那些財富，他要讓那些人再也不能看不起他！

　　他要他們把他失去的，連本帶利通通討回來！

　　畫面就到這邊，向苒染突然無法再看下去有些失落的問：「故事就到這邊嗎？」

　　「是的。後來沒多久，諾斯一家用幾個月時間得到巨量財富成為了貴族，而且是頂著如吸血鬼美貌的名聲出現在貴族圈，並且世世代代沒有衰敗過。」

　　「那他們和惡魔的契約是什麼？」

　　「每一任家主第一個孩子的靈魂、血肉，以及第二個孩子世世代代延續這個詛咒。」

　　從此惡魔就不用忍受飢餓，還可以一直吃到好吃的，不用到處找，簡直吃到免費自助餐。

　　向苒染：……。

　　「如果他根本沒有結婚也沒有生小孩怎麼辦？」

　　「惡魔可不是擺設，他就是要吃肉喝血，怎麼可能讓你不生產「食物」？肯定用偷、用搶、用騙的都要幫你拐一個來啊！」日爾曼想了想，補充說：「繼承詛咒之後，身體會發育到最好的生育年齡，接下來就會停止生長，直到找到交配對象並且旦下不止一個子嗣。簡單說，這個惡魔會想盡辦法讓他變成一個生育機器，好源源不絕的供應他食物。」

　　聽到生育機器讓向苒染的心臟一縮。

　　「你別告訴我，這是畢札……」

　　「是的，就是畢札現在身上的那個詛咒。」

　　「而畢札就是……」

　　「妳上輩子想拯救的諾斯公爵家，公爵的繼承人。」日爾曼奇怪的偏頭，「我以為你在做那前世回溯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他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