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24/05/21閱讀時間約 6 分鐘

【隋唐天下群英傳-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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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無忌帶著李世民,先是徒步前往左近代縣,以身上突厥兵器衣飾換了兩匹馬,便轉往太原。

二人抵達時,頡利所率領的突厥大軍早已撤得一隻貓也不剩。


卻說當日張公謹回援太原城,也遭到了突厥人的埋伏,慌忙往太谷撤去,更遭圍困。

千鈞一髮之際,大唐的後援抵達了。

來人卻是李靖。

李靖既定江淮,率領重新編組的軍隊,本應回京述職。但由於此次突厥入侵,朝廷急令其支援幽州。

半路上,李靖又收到裴矩密信,要他改往太原一行。其他問題,自有裴矩一力承擔。

李靖明白事有蹊蹺,帶著一萬江淮軍連夜兼程,穿過壺關入山西,又花了不少時間布置疑兵,方來救援。

頡利部隊受到驚擾,先是放過了殲滅張公謹的機會。繼而頡利與其他部族長商議:按突利的計劃,大唐應無後援。此時不但來了這數量不明的唐軍,本該消滅北方唐軍後來會合的突利也未出現……

為萬全計,突厥一眾決定撤退。

李世民二人回歸之時,李元吉也已經回到了太原城。

跟全軍覆沒的李世民相比,李元吉不過就是多帶了十來名騎兵。不問也知,是親衛部隊護著李元吉先行撤走的。

雖然兩兄弟都保住了性命,太原亦幸而未失,但就這樣返回長安,定是要受到責罰。

軍議上,還是李元吉先開了口:「咱們應該跟太子聯繫。」

太子李建成是本次作戰主帥,元吉此議著實在理,但李世民難免有些不情不願。不過李靖也道:「突厥雖然暫時撤軍,但動向仍是不明。就是請太子分兵支援,也是好的。」

李世民不由得搔了搔下巴,只有他知道,突利早已返回,頡利要再獨力進攻的可能性很低。比起向李建成求援,李世民更想依靠李靖的江淮軍來扳回一城。

但李靖表示,一來自己未先往幽州報到,二來江淮軍在太原依託地形還能唬唬突厥,若要進攻草原,只怕下場不會太好。

最終,李世民只能順從眾議。

李建成這邊,收到太原來信後,立刻展開行動。先命薛萬徹兄弟收復弘州,同時大部隊兵分兩路,朝太原進發。

突厥這次展開奇襲,讓魏徵察覺到,之前的協議恐怕出了問題。在連絡不上庫莫奚丹的前提下,魏徵認為先行鞏固戰線,比什麼都還重要。

「大家都辛苦了。永康公救援有功,詹事已同我先說過,乃是大功一件,無須掛懷。」

李建成抵達太原,以主帥身份召開軍議。永康公便是李靖。至於建成口中太子詹事,卻是年初到職的裴矩。

簡單打過照面,李建成便將會議交由魏徵主持。

魏徵道:「弘州方面已經收復,幽州與定州的突厥也已清剿。至於馬邑這邊,突厥人一月來均無異動。冬日將至,今年的戰事,想來也差不多要結束了。」

李建成點點頭,道:「太原這邊的損失,皆應盡實上報……不過,戰功也會報在你們這兒。」

魏徵接口道:「若非太原守軍拚死奮戰,阻斷突厥援軍,東側戰線勢必更加艱困。這一節,太子定會如實呈報。」

李世民原本沉著的表情,一下亮了起來。他不知道的是,早在軍議之前,李元吉早與太子集團密議過了。


「這是拉下秦王的大好機會啊!」李元吉道。

原本按照李元吉的提議,是要讓李世民一人承擔過錯。

但魏徵反對:「圍城之戰,亦須網開一面。不說天策府諸將,就是李靖與詹事,顯然對秦王仍是有情有義。臣以為,與其將秦王逼入絕境,不如以此為交換條件,令李靖效忠。」

當此之時,大唐除北方護國戰神李建成外,頭號戰將便是平定江淮的李靖。更不要說,建成陣營皆知這戰神之名多有取巧,反而李靖那才是實打實的本領。

不論是軍中的威望,南方人的支持,甚至往後仍會發生的突厥入侵……能夠得到李靖,那就是一舉三得。

「好吧,那麼李靖歸大哥。」李元吉又道:「之後天策府諸將,可得任我挑選。」

魏徵不禁皺起了眉頭,「憑什麼?你就沒想過此舉也是在為你解圍嗎?」

這話當然是沒說出口的,看著李建成對弟弟寵溺的微笑,魏徵明白得很。


李世民不曉得事前的暗盤,只道:「多謝太子。」

李建成也是笑道:「外敵當前,你我兄弟三人正需同心協力。回去之後,便是天策府事宜,世民你也可以提點一下元吉,彼此好有個照應。」

李世民聞言一愣,才明白中了李元吉的圈套。再一看,李靖亦是垂手而立,不發一語,心裡也明白了三四成。

形勢比人強,在李建成確實護住眾人之前,李世民除了低頭也沒有別的法子。只能盼回返長安之後,杜如晦與長孫無忌等人,能夠想出解方。

然而,魏徵先行。

當李建成大軍凱旋長安時,李世民才知道,杜如晦因得罪尹德妃一家事遭拔官,驅出長安。房玄齡則以處事賞罰不正,罷黜歸家思過。文學府主事,已然換人。在此戰功過賞罰論定之前,李世民亦不得離開皇宮。

便是秦王府諸將,也遭調離。

李世民此刻,竟是如同被軟禁一般,身邊一個親信也沒有。

正不知如何是好,前天策府司馬,中書令封倫來訪,表示願意幫助李世民。

封倫道:「賞罰一事,皇上大致已有定案。皇上認為,秦王便是外務過於繁多,受奸人蠱惑,因此行差踏錯。蕭尚書與我共薦秦王為中書令,協助皇上,環境也能單純許多。」

唐因隋制,以三省之長中書令、侍中、尚書令共議國政,此宰相職也。

中書令佐天子執大政,而總判省事,掌冊封賞罰為主。跟執掌百官,或進出內廷的侍中不同,原則上是常駐宮城辦事的職務。

能夠獲封中書令,對李世民來說算是意外之喜。這表示,至少父親李淵沒打算真的將自己封藏起來。

李世民忙道:「多謝封令君美言,就不知您將此重責交付世民後,有何打算?」

封倫道:「老臣意在故職,為秦王守住天策府。」

李世民更是大喜:「如此甚好!有封令君坐鎮天策府,世民自可安心。」

真心誠意滿懷感謝的李世民,全然不知一年前讓自己失去尚書令一職的主謀,便是眼前的封倫老先生。

只是事情如此變化,李世民多少有些煩惱,又再次承了佛門蕭瑀的情。若不能把現今過盛的佛門勢力壓下去,來年突厥再臨,又該如何給突利交代?

也是想想罷了。

對此刻的李世民來說,總之是走一步算一步。

數日後,賞罰公布,太子李建成更行酒宴,邀新任中書令李世民一同慶功。

在李世民出任中書令一事上,李建成也是出來說了幾句。建成世民兄弟若能齊心,對李淵來講也是好事一樁。

只是,不論是李淵、李世民,甚至就連李建成都不知道。

在太子東宮準備著慶功宴同時,齊王李元吉,正與魏徵商量著刺殺李世民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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