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橋殘月派）在夜店裡的女孩 - 極短篇小說

（每逢週二、週五發表的短篇文藝/科幻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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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發現被女友欺騙，心緒低落，在夜店借酒消愁。看著週遭的人群熱舞、喝酒、完全沒人注意我的孤單，但我卻見到有一位小姐跌跌撞撞進場，坐下來不多久，也要了一杯辣酒，顯然地她的醉醺醺之態，路人皆知。

有兩個壯漢不懷好意跟她搭訕，這位小姐只會傻笑，這兩人看來準備架走她。我也自知酒意已有七七八八，不知怎的，一時間充滿了憤怒，我走向他們，打開嗓門：「喂！你們想怎樣？」我的膽氣從何而來，一定是酒精的緣故。

兩位男士打量著我，我再一次粗聲地說：「我在問你們，你們想怎樣？」其中一人問：「她是你朋友？」「她是我的女友，所以你們想怎樣？」沒想到兩人居然退縮，悻悻然離開。

「小姐！妳沒事吧。」「好睏，我想睡覺。」「不能睡在這呀，來，支持兩分鍾。」我把她的手搭在我的頸上，兩人腳步蹣跚地離去：「我的車就停在不遠處」。她說：「我要睡覺！」我打開了後車門，也不知道是怎樣把她塞進後座的，然後，我也坐在駕駛位置上，打開了一點車窗透透氣，一陣暈頭轉向，隨即不省人事。那時大概是夜裡三時多吧。

沒想到醒來的時候已是早上十時多，萬里無雲，車子停在內街，沾不上陽光。她仍然未醒，這時才看得清楚，她穿露背裙褲，容貌鬱美。我打電話給父親：「爸！今天不舒服，不來公司。」,,,,,,「沒事啦！昨夜喝多了，人不舒服。」.......「好了，不要告訴媽媽就是了。」掛了電話，卻多了一雙眼睛瞪著我。

「我在哪裡？你是誰？」「我是蝙蝠俠，我們在夜店的後街。」「我為甚麼在這裡？」「小姐，一個女生醉醺醺到夜店，還要繼續喝酒，那很危險，妳說很睏，要睡覺，總不能在夜店裡昏睡吧。」她仍未太清醒，我問她：「十時多了，要我車妳上班麼？」她苦笑：「我是北漂，剛失業，又失戀，還可以去哪裡？」我嘆了一口氣：「我們先吃早餐好嗎？」「十時吃早餐？如果有，好吧！」

把車子開到圓山飯店，就在「松鶴廳」坐下來：「真的沒早餐，我們待一下吃午餐吧！」「你是甚麼人？」「我叫羅力，剛從加拿大留學回來，本來要跟女友求婚，原來她已經嫁人半年了，還瞞著我。可以知道怎稱呼妳嗎？」「我叫艾薇，你說自己是蝙蝠俠，甚麼意思？」「昨夜妳被兩個壞蛋盯上了，我來救妳呀！」艾薇努力去想，卻說：「我記不起來了。」

我們一邊用餐，一邊交談，我試探著：「妳在台北有朋友嗎？」「很初淺的，都沒有深交。」我問她：「現在打算怎辦？」她咬了一下嘴唇，「休息一下，再找工作呀。」沈寂了一刻，我問她：「妳可以幫我一個忙麼？」「你說說看，我總不能協助你搶劫銀行吧？」我想了一下：「我答應了父母，後天帶女友去見他們，但情天霹靂，女友嫁人了，怎辦？」艾薇笑了：「你不是騙子吧？也不是開玩笑吧？」

我有一點生氣，但也認同她的疑慮：「我說的都是真的，但是暫時無法證實。」「你的父母沒有見過『她』嗎？」「他們只知道有這樣的一個人，我在國外，無法給父母介紹呀。」

「好吧，我幫你！」我有點驚疑：「為何突然間這麼爽快？」她機靈地咀角一揚：「你開的那輛寶馬 BMW X1 是我兩年的薪水，我相信你的車。」「你賣車？」「前男友是汽車經紀，整天在我面前炫耀他對車的了解。我看過這一款車。好了，我可以怎樣幫你？」我想了一想：「妳穿露背去見兩個老人家可不太禮貌，現在先購物。」

天朗氣清，不知怎的，一路上好像充滿了浪漫，兩個剛認識的人在一起，我帶她到台北 101 購了端莊的晚禮服、高跟鞋、手袋，她卻說：「你們有錢人真的又奢侈又任性，老愛炫耀。」

我嘆了一口氣：「妳們總有誤解，很多時候衣裝表示一種禮貌，貴的衣物自然有它們的巧手與品質保證，穿在身上固然是身份的象徵，它們更像軍服，令人更有自信，人不期然會用優雅高貴的禮貌和態度去配合它，否則就像鄉姑戴上鑽石項鍊，不但遮掩不了她的無知，還會自暴其短。」艾薇想了一下：「你說的好像有點道理，你不跟父母同住的嗎？」

「我愛住飯店，有人執拾，其實算起來也挺划算的，至少不用僱女傭。」艾薇不屑的說：「真不明白你們有錢人的邏輯。」羅力很有深意：「慢慢妳就會習慣的。「這兩天陪我逛一下好麼，台北變了很多。」艾薇盤算了一下：「好吧，反正我也無所事事。」

母親很喜歡艾薇，對她說：「妳幫我勸勸羅力，老愛住飯店，那有人不住自己家的，我們大概寵壞了他。妳在哪裡上班？」「我是北漂，本來當會計，公司因為投資大陸失利結業了，我正在找工作。」「哎呀！那倒好，可以考慮一下到我們公司幫忙、幫忙。妳身上全是新的，穿得慣麼？」

艾薇有點惶惑：「妳......看出來了？」母親笑了：「哎呀，不要誤會，不是那個意思，我從前只是鄉姑一名，跟羅力的爸拼手抵足才捱出這家企業，就因為我們不會狗眼看人低，員工跟我們一同拚博，才有今天的日子。」艾薇也不知如何回話，母親卻放低了聲音：「羅力的女友嫁人，我們一大早都知道了，因為怕他分心，碩士學位畢不了業，所以才裝作不知情，還要求這位小姐幫忙，隱瞞此事。」

艾薇瞪大了眼睛：「你們怎樣知道？」母親譎異的笑了：「有錢人人脈廣，我弟弟是開徵信公司的，要知道這些事不難。」「那麼你們也查探過我嗎？」「放心吧，你家世清白，我也喜歡妳。」「羅力知道麼？」「他很單純，不知世途險惡，但我看得出來，他很喜歡你。」母親還補充了一句：「羅家的男生很單純，心地好，他很像他的爸。」

剛好羅力走過來：「你們在談甚麼？」兩個女人只是望著他笑。

羅力送艾薇回家的時候，艾薇問他：「要充作你的女友有限期嗎？」「事情有變了！」「怎麼說？」「妳不是充作我的女朋友，我誠心地懇求妳，作我真正的女友好麼？」艾薇看著他：「為何有這種想法。」羅力嘆了一口氣：「這幾天的相處，我想我愛上妳了，父母見過妳後，都很喜歡妳，尤其是媽媽，她說要安排妳到公司工作，她是怎麼知道妳失業的呢？」艾薇說：「妳媽媽人很好，很有溫情。」

羅力突然間卻說：「嫁給我好麼？」，艾薇瞪大了眼睛：「我還不是你的女朋友，還要嫁給你？」羅力卻說：「大概父母以為妳就是我的前女友，認識了這麼多時日，應該結婚了吧！」

艾薇試探的問：「你們不會介意我的身世嗎？」「有些事情讓男人別無選擇，我愛上妳，那怕妳是大魔頭。」艾薇有點矜持：「我要考慮一下」。沒想到羅力在紅燈後，在鬧市中停下車子，步下車繞了半圈，打開艾薇那邊的車門，跪下來取出戒指，後面排列的車子不但沒有不滿，卻更多人在大叫：「不要堵路了，答應嫁給他吧。」

只見到艾薇面紅耳赤：「原來你早有預謀！」後面排候的車子有點鼓噪：「不要再鬧了，快點嫁給他吧！」

艾薇被迫得急了：「哎呀！我答應你了，快開車吧，警察要來了。」

夜裡，艾薇住台南的母親在短信裡問她：「我在電視新聞看見妳，妳發生了甚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