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愛麗絲」的音樂一如往常時間響起,但愛麗絲豈懂我內心的衝突、矛盾、不解?即便我已臨耳順之年;即便我是無心的……這黃昏時間是最多人倒垃圾的,尤其是鄰近老人家們居多。但隔壁太太那惡狠狠的眼神與表情,仍然穿透熙攘的人群,在這熱汗直流的六月天,讓我不寒而慄……我不敢詢問;也怕直視……
隔壁那同時被檢舉的退休法官太太,雖然個性一向急躁,講話也多半不客氣。但我們倆曾經有一段時間飯後散步,互訴心事,雖然多半是我聽她發牢騷:說婆婆的不是;說自己多委屈;說老公多護婆婆……我了解她,我知道得讓她說,讓她發洩才會心理健康。她雖然講話霸道了些,但有些時候,她確實有理,偏偏這社會似乎通常得鄉愿得圓融……就像這次,她提醒垃圾廢棄物之事然後被檢舉一樣。或許我們也跟著遭受池魚之殃,我這樣安慰自己。
法官退休後開了間律師事務所,針對此次事件,在我與老公多方搜尋資料後,得知確實與官方圖說不同。並將此資料提供隔壁參考,並商量可能的做法:讓他拆?再找原來建商修補?但可能還有下次。或者尋求合法?重新申請雜項執照?但可能有些建築師不願接案,而且花費不菲……要全部8戶一起重新申請嗎?那豈不是大家更跳腳,說不定還引起風暴,搞集體訴訟?偏偏建商又是隔壁客戶……
這中間當然有各種意見碰撞衝突,對話時的口氣也不自覺大聲起來。最後,因為隔壁律師幫忙寫訴願書,並幫我列印裝訂好,也很誠懇的訴說希望能幫到我的忙……於是,我說服老公與他們同步。
我把文稿照以前慣例傳送給我最信任,且有法律背景又曾在市府擔任要職的弟弟過目,讓他檢核一下是否可以寄出?
大弟弟一向對法律條文有研究,平日就常常專研,他提出了補述意見。要怪我太急躁沒有冷靜多加思考、怪我想法太單純,總覺得知道的訊息應該分享……我立馬把補述意見複製貼上給隔壁太太,並且說明:如果意見不成熟或有冒犯處,請律師多包涵……等字眼。
於是,惡夢開始,隔壁太太開始不理會我的打招呼;閃躲過我寒暄溫暖的眼神;對於我的訊息已讀不回……
事情已過多日,仍然未境遷……女兒說:慘了,這樣,妳得搬家了!
我搬去哪兒?這就是我唯一的家啊!為何不是她們搬家呢?她說這裡都是惡鄰居?如果不改說話方式與口氣,住到哪兒不都是惡鄰居?是自己惡?還是別人惡?我無心之舉動是天大罪過嗎?
確實讀過自古文人相輕,但現代律師也相輕嗎?我不知道,也不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