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8-26|閱讀時間 ‧ 約 8 分鐘

不管聽了幾遍,仍會因「一整個世代的宿醉」而感到傷心欲絕

(圖/手機照片亂選亂配的)

是否有過這樣的感官經驗?

在街頭偶然瞥見一面極具風格的塗鴉,儘管不知道作者是誰,也不明白背後的動機,但那畫作卻莫名抓住你的目光,直接燒進心坎。

傷心欲絕就是這樣的存在。



傷心欲絕 - 一整個世代的宿醉
詞曲:許正泰 編曲:傷心欲絕

今晚我的驕傲躲進了臭水溝裡
連最後一點熱情也離我而去
活在不屬於我的城市裡
堅持理想 就像泡杯即溶咖啡一樣簡單

喝了太撐 嬌喘兩聲 只好吐兩口熱血
不小心又成了創新
成了文化創意產業還有滿滿的風格
最大的特色就是沒什麼特色


美夢灌醉了上一個世代
我也只是激情地活在一場宿醉裡


真正的可憐人正嘶吼著
聽來卻像個啞巴在你耳邊抽菸

出賣自己最多的人啊
正在那不停高唱夢想


越笑越淫蕩 笑翻整座島
今晚亞洲不起一片塵埃
台北盆地最大的哀愁就是
遠不如華北平原唱來惆悵
唱不惆悵


美夢灌醉了上一個世代
我也只是激情地活在一場宿醉裡
美夢灌醉了上一個世代
我也只是激情地活在一場宿醉裡
活在一場宿醉裡



相對於資深樂迷,我很晚才接觸到傷心欲絕這個樂團。

2018年3月3日的「Tizzy Bac哲毓追思會」,傷心欲絕在台北Legacy擔任開場。那是我第一次聽到他們的歌、也是第一次看到他們本人。



儘管完全不認識,但我當下卻被強烈震撼,而且是腦袋在星爆的等級。

他們的音樂,或許不會被一般大眾認知稱作悅耳,但整團卻異常突兀,宛如漫畫《獵人》幻影旅團,散發生人勿近的驚人氣場。


當時,他們演奏出一首又一首頹喪、暴躁、卻又奮不顧身想證明些什麼的歌曲,感覺就像是一個快要爆炸的抽屜,在拉開的時候全數噴出,瘋狂地往觀眾身上釘。

當下我的心思像不斷被穿透,震驚之餘,更訝異「竟然有這樣的音樂」。



〈一整個世代的宿醉〉是我在那晚格外印象深刻的曲目。

光是前奏,就展現了風雨欲來之勢。首先吉他以強力和弦遞進,爵士鼓踩穩步伐,貝斯隨之滾動進入,第二把吉他在高把位發出鏗鏘亮點。短短幾個小節,便將所有人捲進故事之中。

主歌伴隨小鼓馬不停蹄的拍點,歌詞不斷剝落社會的美好假象,最終闖入副歌的吶喊「美夢灌醉了上一個世代/我也只是激情地活在一場宿醉裡」,一切都無比激動,時而出現的鍵盤音色,又像是為混亂的破音之中帶來一點秩序。



雖然初次聆聽現場,難免不清楚歌詞,但整個樂團迸發的奇異氣場實在太過於強烈,絲毫不影響震撼體驗。

當時還在讀大學、總覺得自己是廢物的我(現在發現還真的是),完全深溺其中。

在那之後,我也藉由閱讀報導文章、找尋過往廣播節目,逐漸補齊這團的背景印象。記憶中他們總是說自己很爛,但破敗之下又想嘗試做點什麼,主唱許正泰更曾在表演結束時憤恨的說「我們是傷心欲絕,他媽的一個爛團」旋即下台,但這樣的特質卻深深吸引著我,莫名覺得很帥,何況團員們驚人的才華是藏不住的。



回到〈一整個世代的宿醉〉這首歌,為人稱道的金句「台北盆地最大的哀愁就是/遠不如華北平原唱來惆悵」,身為創作者的他們,儼然是一種砸向自己的當頭棒喝,卻也順勢揭露許多人心中的自卑與不安。


我個人片面聯想起萬能青年旅店〈殺死那個石家莊人,那句「夜幕覆蓋華北平原/憂傷浸透她的臉」,隱隱約約,卻畫出無盡寂寥。而再回到傷心欲絕的歌曲,進一步想成暗喻,像是烙下屬於我們世代的悲劇,台灣年輕人再怎麼努力,永遠都只是在對著空氣揮拳。奮力奔跑,結果是隻原地打轉的倉鼠。

(以上murmur超級主觀,應該說整篇都是)



此外,歌曲中我特別喜愛的段落是:「喝了太撐/嬌喘兩聲/只好吐兩口熱血/不小心又成了創新/成了文化創意產業還有滿滿的風格/最大的特色就是沒什麼特色」


許多年以來,一堆攤商頂著「文創」名號,但我老是納悶,所謂的「文化創意」難道如此輕而易舉?我也想起了劉暐創作的〈I’m a Taiwan non-style rock〉,沒有文化也成了一種文化,沒有特色也成了一種特色,台灣似乎常常陷入四不像的窘境。


來個題外話,我突然想到生氣的年輕人有一首歌叫做〈五四三〉,非常憤怒,歌曲唱道「有一個創意市集搞到最後在賣農產品/穿的五顏六色還給我賣一些爛東西」......突然覺得一切都很該死,但一切就是這樣發生了。



最後回歸正題,會突然提起〈一整個世代的宿醉〉,是因為週末(2024年8月25日)的 StreetVoice Park Park Carnival ,傷心欲絕也有表演這首歌。至今每次聽到這首歌,還是有一點點情緒湧上心頭,畢竟真的寫得太好了,藉此想說來做點紀錄。


全是些個人雜亂的想法,記錄結束,感謝閱讀到這邊的人。



最後一點OS:

相信許多人都一樣,看到一些東西都有些聯想。像是漫才組合菜冠雙頭2022年的專場《笑翻整座島》,與歌詞不謀而合,微妙相映讓我不由自主又想起這首歌。


最後二點OS:

這首有句歌詞「活在不屬於我的城市裡/堅持理想/就像泡杯即溶咖啡一樣簡單」,原先我很開心,以為傷心欲絕跟我一樣是外地來的,想說感覺距離更近了一些,結果發現原來是台北團......(不過還好,真的不影響哈哈,歌詞本來就有很廣的解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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