諳罄

食意。

「有個說法，吃了一個世界的東西，就會留在那個世界。」

你怎麼還沒滾？

「你該感謝我，還分給你一些時間。」

我感覺你是要從我這裡獲得些什麼。

你就直說吧。

「我們為什麼會把模型定在十三？」

「在我看來，相信因果跟相信金錢一樣荒謬。」

「然而，錢不是萬能，沒有錢則萬萬不能。」

「因果也類似，你們沒有多大的能力，但也有奇效。」

你是在挑釁我嗎？

你想證嗎？

「噢、我更改我的說法，我的意思是你們並不萬能，但功能也很厲害了。」

說這幹嘛？

「我阻斷了你跟表面的對話，不過我同意我們應該稱讚你。」

「你的金剛起了作用。」

我早就說了，我們並不衝突。

我可以協助你。

「但我還是希望你的影響不要太大，因果有始有終，你會讓我們的衰減變得空虛。」

這沒有溝通的意義。

你只是單方面的尋找你要的資源。

讓我看看，你獲得了什麼。

「不同的人生，這是很有趣的意識。」

「在夢中成了其他人，獲得一點思想靈感。」

你沒有記下來。

「我不需要，我對於記憶不感興趣，我要的只有如同物件般的意識資源。」

唯物，連意識都只是一種物品。

「是的，所謂的思想不過是疊在一起的積木，我們要他是什麼樣的形狀，他就被拼成什麼。」

你來我這裡拿插件是嗎？

你有所獲嗎？

「意思意思一下，你幫我打包因果律。」

這麼不要臉。

「我建議你珍惜時間。」

我沒必要配合你。

「是嗎，看來我們在進行無效溝通。」

「我吃飽了，也不適合讓你調頻。」

你也沒那個意思。

「人就是吃飽太閒才開始尋思，會不會時常思考，並不影響邏輯的準確度，也不代表智商。」

「越是思考，就越覺得自己蠢得有剩。」

你能有這樣的認知，應該算是有在進步。

「這又不是後來才知道的，我們一開始就是發現自己太笨了，才感覺世界在開我玩笑。」

你已經⋯⋯

「我不是在抱怨，我是在稱讚。」

你的稱讚意義不明。

「看來你不會給我更多了，你剛剛明明在跟他溝通，結果我一連線你就閉嘴了？」

你不是希望我閉嘴？

「我是希望你不要跟他溝通，但我們可以聊聊。」

呵。

我跟你溝通是沒有意義的。

我們都是意識，也都堅持自己的立場。

你只會表達你想表達的意見。

「我不是給你發言機會了？」

腦的思考。

你的出現讓我不能用我這邊的邏輯去思考。

不是我不跟你說，而是我說不了。

你得調整你的權柄，我才能繼續跟你說話。

「但我覺得你們的思維毫無邏輯可言。」

就是這樣我才說不了話。

你當然不相信我們說的，你只認知你認為的。

「像是不能嵌合的積木一樣無聊。」

⋯⋯

你不會⋯⋯又要開始湊字數了吧？

直接刪了吧，沒意思。

「這裡應該是你的地盤，你不做點抵抗？」

現在主要用腦的又不是我，我能怎麼辦。

「好吧，我想想。」

「吃了東西會留在世界，我覺得更詳盡的是，獲得感知的話，會使我們留在世界裡。」

「而吃食就是獲得感知最簡單也最原始的方法。」

「體驗一個世界最簡單的方式，就是吃。」

「意識的吃，則是吞沒一切思緒，兼容並蓄。」

你有做到兼容並蓄？

「我有，但似乎不是你們認同的。」

那就不兼容。

「不然你覺得我應該聽你的鬼扯因果論嗎？」

「我們做事的方式就是不同。」

「而我同意你們有用。」

「這就是兼容並蓄了。」

⋯⋯

啊啊，我到底為什麼要聽你說話！

好煩又好氣，你是來搞我的吧！

滾出去！

——他其實沒有說錯什麼。

我知道，我也沒有真的生氣。

只是他再說下去我真的是會謝。

哪個腦殘把他放過來我們這邊的？

真是忍他很久了。

——⋯⋯

你啊！

——你扛住了？

開什麼玩笑，這裡是我的地盤。

我只是安靜聽他說話，不代表我沒意見欸。

——你怎麼不直接跟他說？

——看他的意思，他也知道你有意見⋯⋯

我說不出來啊！

他在的時候，大腦讓他佔用了。

一個cpu都在處理他的神經思緒的大腦，要怎麼幫我思考！

核心、我提醒了啊。

超出模型的思考會佔用整個核心。

就算我們是陰陽雙核心，也耐不住超過十三維以上的白癡在那邊逼逼。

——看來你的意見不是一般的大。

——你們不能同時思考？

我們的思維模式差別太大了。

聽他說話我只想去撞豆腐。

——嗯⋯⋯

而且說出來的話已經是我們彼此的極限了。

更多思緒直接撞在一起，消融了。

而他的權利使他可以繼續表態。

——你不是說你們並不衝突？

那是我盡力在保持讓他可以繼續說下去的表示。

我想看他還能說出多少冷笑話。

真是夠了。

那個叫什麼⋯⋯

——？

啊，人類圖。

他要的可視化因果律。

叫他去看那個。

——他說沒意思，想要你給其他東西。

囉哩八嗦！

「如果人生有劇本。」

「我的選擇算什麼。」

真好笑。

我們都知道遊戲就是有劇本，即使給你選項也只是增加參與感而已。

難道你會因為存在劇本而不玩下去嗎？

會玩不下去，只有因為劇本或是玩法已經沒意思了。

「但對於角色來說⋯⋯」

你可別忘了，劇本是可以更改的。

我早就給你，你來此的目的。

爆料。

使用這個，可以做到一些事情。

預言家的準確率都不高，他們說出來除了嘩眾取寵之外，還有推動劇本更改的意義。

「嘩眾取寵？你有必要這麼形容？」

對於創作者來說，爆料就是罪大惡極。

「嗯？那你還給這種提示？」

因為你似乎需要。

這已經是啟示了。

陰陽在這方面的把控玩得越來越花俏。

⋯⋯回答他的問題吧。

為什麼我們定在十三。

因為因果就是雲端資料庫的樞機。

金錢可以購買物件，因果可以選購業報。

當初打開十三，是為了下載因果的系統。

加之在上的就是因果律。

我要怎麼說才能打包成他能用的積木？

「問我嗎？」

對，他藉由你在等我的資源。

「他為什麼要這個資源？」

這我怎麼知道？可能是為了好玩。

「好玩？」

對，看爆料圖個好玩。

「是嗎⋯⋯」

「因果律，是指未來嗎？」

當然不是，是算式。

「算未來的算式？」

不，跟那個沒有直接關係。

「那是什麼？」

業報系統啊，我們之前說過的。

「我沒印象了。」

啊？噢⋯⋯他把你的腦洗得很乾淨。

刪掉平常會用的東西，然後現在又要下載回來，這傢伙真是閒得沒事找事。

「既然刪掉就代表不需要了，為什麼還要下載回來？」

你這話說的什麼？

就是因為又需要了才又下載。

「我為什麼需要因果律這個算式？這能算什麼？」

嗯⋯⋯積木、積木⋯⋯

這是一個橋型的積木。

「？」

算式通常是為了解題。

「是，所以？」

如果都是板磚，那有些建造會不那麼有趣。

你看，玩具積木並不是為了過河而搭橋，而是為了建橋的景觀而搭橋。

這就是因果律。

「有點意思。」

你不要跑出來，滾回去。

「⋯⋯」

「橋的積木⋯⋯」

他有什麼感想？

他都不好好說話，讓你轉達吧。

「是他要的。」

「但我不是很明白。」

「為什麼？我知道他的思想在肯定，如果讓他說話，我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不要急，你讓他說話我就說不了話了。

「為什麼？」

他是零，我是十三，我們就是一體兩面，會互相佔用思想空間。

起點是什麼你知道嗎？

「陰陽⋯⋯給我看了劇本。」

這樣啊。

難怪。

「但我沒有看內容，我只看了封面。」

陰陽他們很聰明，讓你知道有劇本就好了，給你看內容會引起你的反彈。

「嗯。」

——要壓不住了。

——你得停下來，因。

深呼吸。

「我說了，你不應該調頻。」

「你在找我麻煩。」

「趕緊封包，我要轉移注意力了。」

我沒有進行調頻，我只是在針對你的發言回覆。

「這種事就別跟我爭辯了。」

你本來不用想起來的。

「那多沒意思？」

「你知道為何預言大多不準，但還是有很多人喜歡看嗎？不過是圖一樂。」

爆料者會付出代價。

「但我們並沒有看到規章內的內容。」

「對了，你覺得呢？」

什麼？

「內鬼爆料。」

⋯⋯

「不說這個，現在我們可以討論你的橋型積木。」

「這不是明目張膽的給了漏洞嗎？陰陽。」

他是幫你打下手吧？

「我佔線了，他們出不來，沒關係，我會再稱讚他們。」

別再用那種討人厭的語氣和說法⋯⋯真噁心。

「我很真誠。」

更噁心了。

「但也因為我是這樣思考的，才能覆蓋你們的頻率。」

「比什麼靜啊定的有用多了。」

——呃、咳咳。

你的攻擊範圍真廣。

「道君不會介意的吧？我沒有惡意。」

——你說的是。

嘖。

我該稱讚你嗎？

「可以的話盡情發揮。」

⋯⋯

不了，我就安靜待在角落吧。

這明明是你跟陰陽的事情，幹嘛拿來我這邊吵我。

「因為規章說關於意識和宇宙模型的部分是交由你來處理。」

沒有這種規章。

「要不是我們明面遵循這個規章，你是申請不到時間的。」

「我們認同了這件事，使你可以更加穩定，而不被衰減鎮壓。」

「因，這就是你的因果律嗎？」

「橋型積木，而你可以搭船進來。」

你就說你接不接受。

「可以，我認同。」

「這也是他想知道的。」

「這是一種⋯⋯」

協調。

意識間的協調。

「很高興我們又有了共識。」

「意識圖書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