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11-05|閱讀時間 ‧ 約 0 分鐘

昏黃回憶中的秋絮

某天,聽完彭佳慧的音樂會,回家路上拍下的黃昏。

某天,聽完彭佳慧的音樂會,回家路上拍下的黃昏。

深秋時,總會想起一些記憶中的青春歲月,那是帶有點愁悵又浪漫的名為一杯嘆息的茶,但細想起,卻回甘無窮。


記得高中快要畢業時,在學校一堆不要的舊書中,找到了幾本好幾年前的校刊,於是我就挑了二本當寶物拿了回家。


在靜謐的夜色中,書桌前,白炙燈下,翻閱著那些有些潮濕皺折不平的書頁,書頁翻動的聲音,混雜著我沉穩的呼吸聲,細細地品味著那些大我好幾屆的學姐投稿的小說、新詩、散文作品。


其中一篇首獎的短篇小說,讀完後,整個人深深地跌入作者的悲秋深淵。那故事我到現在仍舊會在深秋時節想起小說中那個育幼院的少女。


作者幫小說取一個很詩意的名稱——《秋天裡的的絮草花》,故事內容也很詩意但哀傷。


雖然是在講敘一個受了很嚴重的心理創傷少女的故事,但描述方式的手法非常柔和細膩且夢幻。


女主角的真實名字和她生命的存活直到故事的結尾,讀者仍舊不知道;但我們可以從故事中知道最後她不再孤獨承受那些兒時創傷。終於被人好好愛護著,有人是真心愛著她、期待著她的笑臉,把她像自己的生命一樣愛護著,放在心底的。


而少女終於不在只是活在自己創造出來的精神烏托邦世界,不在害怕被自己內心巨大的黑洞吞噬著。


當初十七歲的同樣也是少女的我讀完這小說時,一股強烈的悲愁灌入,我怎麼樣也無法消化,無法接受那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純潔少女,怎麼會有如此這般的可怕兒時故事。


當時的情緒就像晨徹一樣的反應,「內心如同海潮般一波波衝擊」。而最後那三個字,我也如同晨徹般「被震得一陣暈眩,連眼前的景物都搖晃了起來」。


雖然只是一篇校刊裡的首獎短篇小說,但這篇小說在我後來的人生階段中,時不時想起那個女主角,正在呼叫著我去和她聊天。


就這樣長久歲月地聊著聊著,我也不像十七歲時的我,無法消化那創傷,漸漸地可以接受那悲愁的故事。也許是對人生看開了,或者更像是無能為力了,只能坦然接受,畢竟人生不如意的事十之八九,於是舊的創傷還沒好,新的創傷不斷地來,我往後的歲月中在不知不覺中,體會到少女為何躲進她的世界裡與花草植物、圖書為伍。


於是這幾年,我終於可以好好地和少女像知己般面對面,坦然相對,並面對自己的傷疤。


直到現在已經三十幾歲的快步入中年的我,仍會在像這樣深秋昏黃的午後,想起那位少女和她的絮草花,和她在育幼院的花園中聊天、看書、一起躲進她的烏托邦世界,享受這遺世獨立的片刻寧靜。


  • 寫於二零二四年,十一月三日,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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