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系列為漫畫改編為小說練習
回到家裡,阿德直奔到房間內拿出了通訊錄,抄下了電話隨即出門,留下不知怎麼安慰兒子的兩老在家,阿德此刻已被復仇的海浪掩蓋,聽不見父母的呼喚,阿德再度出門,身後的父母看著親愛的兒子漸行漸遠,痛恨自己當初沒多花點時間陪陪自己的寶貝,只能遠遠的看著這熟悉又陌生的孩子。
耶誕節前夕,商家為提升買氣聘請了許多年輕小姐在街道上發送傳單,在寒冬中清涼火辣的穿著,著實吸引了不少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路人們。
剛下完班的婷婷和同事們打完招呼便準備回家,心裡高興著這幾天的收入已經足夠和心愛的男友一起過一個特別的聖誕,一想到這婷婷開心的闔不攏嘴。
「晚上要好好跟計畫一下聖誕節的行程」
婷婷的思緒已經浮現出許多垂涎已久的餐廳及風景迷人的景點,手指甩著鑰匙圈,愉快的走進停車場。
正當婷婷準備打開車門,身後傳來一陣低沉的聲音:「等一下」
婷婷疑惑的轉過身,只看見一個男子穿著大衣帶著口罩,眼中透露著一股令人不安的情緒,看不出面貌,感覺像是變態的傢伙,婷婷心裡想著,立刻把車門打開,想趕快離開這掃興的傢伙。
「等….等一下,你還記得我嗎?」男子拉下口罩及退去外套上的連身帽,一張熟悉的面貌在婷婷面前。「你是….」開口詢順的婷婷,腦中的影像開始倒轉,她曾經見過這張面孔,腦子裡正抽絲剝繭的尋任何跟眼前男子有關的蛛絲馬跡。
「我是陳德山,你還記得嗎?我們高中同班,那時候大家都叫我怪胎」男子的提示下,塵封的過去立刻被喚醒,婷婷很尷尬的打了招呼。
「你還記得畢業典禮那天,大家在公廁對我做了什麼嗎?」
婷婷霎時感到一陣羞愧,她正是當初拿手機為阿德宣傳的女孩子,一時之間婷婷不知該如何是好,在大好的心情下遇上這程咬金,除了剎風景,也把剛剛的喜悅全數破壞。
「這…對不起」婷婷硬著頭皮對阿德鞠躬道歉,想著這樣應該沒問題吧?
「真的很對不起,當時我不懂事,沒有想到那樣的行為會帶給你這麼大的傷害,那些照片我已經都刪除了,我並沒有把那些照片散佈到網路上」
阿德感覺很不是滋味,因為被拍完照的隔天就在班網上看見自己的「寶貝」在網路上供人點閱流傳。
「對不起,我還有事情,改天我再為這件事情像你好好道歉,我先走了」婷婷看阿德沒有反應,便轉身準備離去,想趕快離開這個人的視線,覺得越多待一秒,越感到窒息。
舊恨早已濃烈,眼下又再添新仇,阿德心中高興著他所下的決定沒有錯,趁著婷婷背對之際,阿德立刻迅速的衝向婷婷的背後。
正當婷婷覺得有異想加速離開,在車門拉開的同時,阿德的身軀已整個貼緊婷婷的背,婷婷下意識的大喊,卻因為一道銀白的亮光擋在喉頭而遲疑了幾秒,此刻,另一隻巨大的黑影封住婷婷張開卻未呼喊的小口。
「就是有事,所以才找妳」阿德悄悄的在獵物耳朵旁細細的說著。
距離死亡時間,剩下19小時又40分。
結束上任以來的第一份工作,東仁在咖啡店裡望著窗外的人潮,緊張的心情逐漸平復,東仁的思緒隨著吐出的菸縷飄散到過去…回想著當初來到遞送部門的情況,經過部長介紹認識了同事們,小小的部門像一個大家庭溫暖和樂,辦公室整齊輕鬆,又不失嚴肅,這是個工作內容極其嚴肅的場合,但人人臉上都帶著一股豁達的微笑,似乎早已準備好等待著任何事情到來。
當時的東仁由於是新人,部長對於新人的照顧有加,常再下班後約東仁和幾個同事一起小敘,熱絡彼此,東仁才發現部長曾經做過遞紙員的工作,不管在哪個年代這樣的工作總是容易招人側目,東仁的心理不由得對部長產生極大的尊敬以及信賴。
遞紙員這職位少有人出自於自願,大部分都在兵役時期由軍方抽籤決定,部長因單親加上母親年邁已高,自告奮勇向軍方推薦,由於這職位所要承受的苦遠超過濃縮苦茶加上濃縮咖啡濃烈,背負的壓力也超越過一般長人能所想像,也由於如此職位的薪水遠遠超過一個退休軍官的薪資,常有人上任不到一個月就辭退,另外安排到別的工作部門,即便錢多事少離家近,人人還是避而遠之。
東仁也是,由於家境的問題,不由得選擇了這份工作,部長輕而易舉的看出這初生之犢的疑惑焦慮,儘管每位新來的遞紙員部長都費盡心思的培養,最後都一走了之,部長還是秉著這份熱忱不放棄的栽培下去。
在某次回家的路上,東仁向部長問起了問題,倘若死者在接收到逝紙,起而犯罪,那麼國家該怎麼應付?
部長緩緩的回答:
「國家對於接收到逝紙的家屬,會依照死者家庭經濟情況及社會地位給予最好的安排與照顧,基本上每位死者的家庭都會收到一筆為數不小的撫恤金。」
「要說是用錢買命,還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東仁語中夾帶著嘲諷。
部長苦笑,搖頭繼續說道:
「如果死者在接收到逝紙的二十四小時內出現了犯罪行為,國家將會視其程度給予相當懲罰,對於受害者家屬的理賠便從死者家屬的撫恤金中扣除。」
「情況嚴重者,國家不僅不會對死者家屬做出任何行動,而是進一步對死者家屬做出懲罰」
部長語畢,便拍拍東仁的肩膀:「我等的車來了,就送你到這了。」
部長緩緩的走向月台,東仁站在原地目送部長離開。
「思想頹廢者,就會被打上此藥劑」
受訓時長官耳提面命的一句話,此時在東仁的耳中迴響。
東仁心中期盼著,希望死者不要做出什麼犯罪才好,彈掉了大半未抽而然盡的菸灰,東仁起身收拾,漫步的走出咖啡店外,今天的夜晚,城市依舊熱鬧如昔,更映襯出東仁的心中的寂廖。
車內規則的上下震動,不知情的路人以為又是對年輕熱情的情侶玩著時下流行的「車震」有誰知道其實車內上演的正是一場火爆的復仇大計…
阿德拿著刀架在婷婷的脖子上,撕扯掉婷婷身上的衣裙,拉開褲襠拉鍊,像軍人操槍奮力的向前突刺,他憤怒激烈的擺動腰部,用力對著這悲慘的獵物發洩自己多年來的積怨。
驚懼的婷婷就這樣任野獸摧殘,臉上痛苦的表情卻無可奈何,只希望這場惡夢能早點醒來,婷婷哽咽的聲音中帶著哀求的哭腔,儘管想反抗,但眼前這隻野獸被憤恨沖昏了頭,她不敢有任有舉動,害怕喉頭上的冷光不知在反抗後會掃掃往何處。
阿德突然從口袋裡拿出了手機,開始拍攝這可憐獵物的窘況,婷婷被這突來的一幕又再度受到驚嚇。
「當初妳把我的照片供人瀏覽,現在換我將妳的影片供人欣賞。」
霎時間,驚慌失措卻又不知如何是好的婷婷幾近崩潰,婷婷想要極力的避開,就像失足陷入流沙的羚羊,無論怎麼掙扎仍舊逃不過一死…
結束了復仇之宴的開胃菜,阿德心中仍有著殘餘的憤怨,小吉,他想起這個伴著他近六年的惡夢,他立刻撥出手機打給小吉,一陣寒暄之後,阿德掛上了手機,臉上露出得意的微笑,繼續他未完成的計畫。
距離死亡時間,剩下17小時又50分。
陰暗的房間裡並沒有因為燈光的照耀而更加明亮,阿武卸下肩上的吉他,打開了收音機,走進了浴室準備洗滌今天一身的疲憊。
房間散落著未完成的歌譜,一間只有五坪大小的房間裡,到處都有著兩人努力的回憶,阿武環顧四周過去的種種,似乎都像昨天才剛發生一樣,淡淡的微笑著,自從那天佑千走了之後,來聽音樂的人潮也大為減少,儘管如此仍舊阻擋不暸阿武對音樂的熱愛,還是固定到西門町演奏彈唱。
收音機傳來一陣輕快的音樂,阿武靜靜的躺在浴缸裡聆聽著,這是一位剛出道沒多久的新人,是佑千的歌聲,阿武一聽見祐千新專輯的廣告,立刻從浴缸爬了出來,隨即將頻道調撥到另一個音樂電台。
「王八蛋!」阿武心中暗暗咒罵著祐千。
片刻,一陣古典清柔的音樂慢慢的飄進阿武心中,平息這突來的怒火,阿武才慢慢的走回浴室,繼續享受他的缸浴,他靜靜的闔上眼,將所有的思緒放逐腦外,靜靜的享受這片刻的安寧。
阿德見到仇恨已久的目標,小吉,他似乎沒太大的改變,除了一頭烏黑的長髮,幾經寒喧之後,阿德知道小吉現在正在一家知名的美髮沙龍當助手,目標是朝著髮型設計師而前進,對於這久未聯絡的阿德,小吉心中也大感陌生。
但自從畢業後小吉仍四處打混,直到某天看見新聞上關於預告死亡逝者的報導後,才開始一改惡習,重新開始,面對阿德他滿懷歉疚,卻又不知如何讓阿德釋懷。
「等我考髮型設計,請你來當我的模特兒,我一定會好好為你設計。」小吉想補償阿德懷抱歉意的說著。
阿德用手搔了搔頭,很自然的抓下一塊頭皮:「都這樣了,你要設計什麼?」一塊假髮,掩藏在底下的是一片光禿禿的頭頂和幾道菸疤,就像阿德心裡永遠無法被抹滅的傷痕和掩飾在微笑背後那荒涼的心,小吉看見這一幕,頓時感覺懊悔,立刻跪下懇求著阿德原諒。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我當初不懂事才會這麼做。」無論小吉怎麼哀求,阿德似乎都沒有要走的打算,戴回了假髮,阿德拉起了小吉,狠狠的往小吉的臉上砸上一拳。
「為什麼像你這樣的人就可以活著,我收到了逝紙!沒多久我就要死掉了!你憑什麼可以活著?」
阿德大聲嘶吼,拔出藏身的小刀往小吉身上行刺,小吉見狀立刻閃避,暗自慶幸過自己打架訓練而來的反應,阿德又立刻揮砍,屢次揮空的阿德健遲遲無法傷害獵物,心中的怒意逐漸上升,準備下一次的揮砍,卻在此時腳後跟打滑,跌躺在地上。
手中的刀掉落到一旁,小吉見機不可失,立刻衝上前去蹲坐在阿德的身上,兩手用力的掐住阿德的脖子。
「有什麼好懷疑的,像你這樣的怪胎,早應該被社會淘汰。」
小吉邊說著邊用力掐緊阿德的脖子,或許是因為知道死期將近便不再有所保留,阿德的硬生生的板開小吉的雙手,小吉對著阿德一身蠻力感到驚訝,正還在疑惑阿德哪來這身力氣時,又冷不防的吃上一拳。
這拳剛好將小吉送到刀子旁,小吉毫不考慮反手拾起了刀子,準備給這令他恐懼又可恨的怪胎深深的一擊,轉身之際阿德已跟上前,左手緊抓住小吉握刀的手,右手緊握住小吉的另一隻手腕,兩人頓時失去重心,雙雙跌倒在地,手仍是緊緊握著,誰也不願鬆開,兩方僵持許久。
突然,阿德將小吉握刀的手緩緩的逼向另一隻手,小吉拚命的扭動手腕想要掙脫,卻無力阻擋眼前血淋淋的一幕,白刀緩緩的插入兩人交疊的手掌,血絲緩緩的從傷口滲出。
一陣哀號,刀子穿透兩人的掌心,下意識想把刀子抽出的小吉,發現阿德並未有鬆手的打算,阿德用力將刀子在兩人的掌心扭轉割裂,小吉淒厲的吼叫著,看著自己的手指頭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變成殘廢的事實。
此時此刻,阿德心中的愉悅掩蓋過傷口的痛,像不斷從傷口湧出的鮮血躍升而上。
「你這輩子,再也無法拿剪刀了。」
阿德滿意的轉身揚長而去,耳邊還殘留著婷婷和小吉兩人的哀饒……
距離死亡時限,剩下16個小時又10分。
在回家的路上,阿德經過了讓他難以忘懷的公園,儘管手上的傷仍舊不停的流出鮮血,他仍是堅持走進公園,突然聽見哀叫聲,阿德在遠方便看見一位少年被兩個小混混踹踢,阿德氣憤之下上前去趕走了兩個小無賴,將臥倒在地的少年拉了起來。心中一驚,這名少年正是前幾天在店裡偷東西的少年,少年向阿德致謝,打理了身上被弄髒的衣物,拾起散落一地的筆記課本,正要離開時。
「你這懦弱的傢伙,你到底要忍受到什麼時候?」阿德怒罵。
少年被嚇呆了,傻愣愣的望著阿德悲傷又憤怒的雙眼,一動也不動的呆在原地。
「你一直等著,等著,想著哪一天一定要報復,你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字字句句穿透了少年的心防,這個陌生人竟然能一語說中自己的心事,少年心理開始慌張,腳步卻一步也不敢踏出。
「為什麼要等?為什麼不是現在?你到底要讓人看扁到什麼時候?就算你無法改變,至少拿出你的骨氣,不要像隻螻蟻任人踐踏!」語畢,阿德轉身離開。
少年看著這位陌生人的背影漸行漸遠…
距離死亡時限,剩下15個小時又5分。
隔天,教室裡,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親眼所見到的,少年高高的舉起桌子,隨時都有扔出的打算,平常欺負他的同學們都被這一幕給嚇呆了….
這天,阿德如逝紙上所預告的時間死了,阿德死亡的消息只佔了報紙上小小的一角,如同過往每位收到逝紙的死者一樣,經由報導警惕社會,阿德的家屬因為其死前的作為,受到了懲罰,扣除掉撫恤金,對其受害者家屬給予補償。
小吉的手殘廢,從此跟髮型設計師絕緣。婷婷和男友分手,有好長一段日子不敢與外界接觸。
幾天後,一名高中少年寫上致謝函,感謝死去的阿德為他的生命做了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