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繆《異鄉人》:荒謬主義與人生意義的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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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貝·卡繆 Albert Camus

阿爾貝·卡繆 Albert Camus


引言

《異鄉人》是我對卡繆的第一次認識,講述了母親的死以及荒謬的審判。篇幅不長,以母親的死亡開啟,主角的將死為結尾。身為讀者,在看過無數的書評和嘉獎後,我認為卡繆對於存在主義以及荒謬的想法非常有趣,反思這本穿越時代來的價值觀與邏輯問題,審視自身和環境,有如醍醐灌頂,必須起身點一根菸來緩緩。


母逝

「今天,母親去世了,或者是昨天,我也不清楚。我收到了養老院的電報:「母歿。明天葬禮。節哀順變。」這完全看不出個所以然。也許是昨天吧。」

書中的開頭如此寫道,這是第一人稱主人莫禾梭知道母親過世後的反應。有如早晨的訊息,簡短直白,沒有尋常的悲愴情緒,不拖泥帶水的,請假,守夜,下葬,連打開棺材都沒有。簡短的篇幅帶出了,對於母親,莫禾梭一無所知,喪事是如此的快速,如此的理所當然,抽離了我們與主角的視角,異樣感從背脊竄身,定調本書風格。

媽媽已經下葬,我又要開始上班了。總之,一切沒變,日子還是照樣過。


日常

返回日常,三件事相互交替發生,帶我們走入他的生活。1)與女友瑪莉戲水,看劇,吃飯,上床,如此週而復始的相處;2)與鄰居雷蒙商討對情婦的報復和海邊出遊;3)與鄰居薩拉曼諾聊他走失的老狗。

跳脫葬禮框架,我們從截然不同的視角開始認識莫禾梭這個人,他是個賣力工作的員工、對於丟失老狗的薩拉曼諾感到同情的鄰居,對於雷蒙的請求極力相挺的朋友。隨著我們逐漸的深入,悲劇來的毫無徵兆,五聲的槍響打破了屬於阿爾及爾海灘以及莫禾梭生活的寧靜。

「那把燃燒的劍咬噬我的睫毛,在我灼痛的雙眼中翻攪……一時間,似乎整個天空都崩裂了,向大地傾瀉著火雨。我整個人緊繃,手指僵硬地在槍上一收縮,扳機動了,我摸到槍托光滑的肚子……這槍聲,就像四聲短促的叩門聲,敲開了厄運之門。」


審判

總之,審訊的調子漸漸變了。法官似乎對我已經毫無興趣,而且對我的案子已經有了定論。他再也沒有跟我提上帝,也沒有再像第一次那樣激動。

預審法官試圖用信仰勸導莫禾梭,強迫他對於自己的罪行做懺悔,為自己贖罪,但莫禾梭的不從以及他無所謂的態度,打消了法官的想法。

檢察官聲稱,這弒父之罪與我的冷漠相比,他覺得我的冷漠更可怕。因為,一個在精神上殺害母親的人就跟弒父兇手一樣,都應該從人類社會中剷除。

在法庭上,歷經多位證人對主角的證詞以及檢察官的數落,我們可以發現到,彷彿莫禾梭犯下的罪並非謀殺,而是對母親的不孝,是批判他作為人的靈魂而非他的罪行。

莫禾梭在最後與牧師的談話中,拒絕信仰的幫助和祈禱,並否認了信仰對於自己以及牧師的意義,轉身接受了這荒謬的世界,平靜的等待死亡的降臨。

我深覺我一直是幸福的,而且依然如此。為了使一切完滿,為了使我不要覺得孤單,我唯一能期望的,就是行刑那天,會有很多觀眾,以仇恨的吶喊迎接我。


反思

如此簡單的故事,成為了你我必讀的經典之作。反芻文章,我們又何嘗不是莫禾梭呢?我們都清楚被送往養老院的母親只是在與時間賽跑,既然已有準備,那何必要刻意的在喪禮上故作哭泣,只為了不被旁人譴責;何必在法庭上假裝後悔並認錯,說自己相信上帝等違背自己意志的話語,進而取得法官同情,減免量刑。

舉書中的例子來看,在老薩拉曼諾丟失狗後,我們才得以窺見這位鄰居真誠且擔憂的態度,那為何要裝作自己討厭那隻狗呢?還是說這是他的本意?

大部分人總是表里不一,他們做的往往並非他們內心真正渴望的。他們都有一種群居意識,懼怕被疏離與被排斥,懼怕孤單無依靠。

社會的運轉建立在社會倫理和秩序的架構下,庭審中的記者、檢察官、庭長、評審團以及每個參與的人用一場不公平的審判,將莫禾梭推向不能回頭的公共廣場。直到最後,莫禾梭沒有向道德低頭,沒有因不公平的審判而憤恨,用他那無所謂的態度,為自己負責到了最後,擁抱這荒謬的世界。

黑夜將近,汽笛鳴叫起來了,它宣告著世人將開始新的行程,他們要去的天地從此與我永遠無關痛癢。

荒謬

我已經沒有時間去對我不感興趣的事情再產生興趣。

何謂荒謬?荒謬之處在於人總是要追問目的和意義,當缺少目的以及意義的時候,我們會將任何事情定義成荒謬的,荒謬感等同於這世界與我無關的感受。

而我們又該如何反抗荒謬帶來的無力感呢?

正確的解答是不要去想何謂有意義?意義本身是否重要?是否伴隨著什麼目的?因為有意思比有意義本身更有意義,到頭來做了什麼,有意思的話,那不就構成意義了嗎。活在當下,豈不樂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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