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封神雙舞台
喬在迅速排練完負重之後,馬師跟白野先到他們練習室陪練雙人舞的練習細節,其實之前短暫先跟馬師見面時,喬跟白野花了十分鐘就學完了所有舞蹈,畢竟在考核的時候,兩個人國王跟乞丐角色也都揣摩很久了,現在只是學完整的流程,馬師很滿意。
喬與白野自己練習的時候,安和蓮、嚴哥他們邊練習負重也被其他組滿臉疑惑的看著,安隊只能笑笑因為節目組把舞台弄的很複雜,他們要用肢體很直觀地表達情緒,請不要誤會他們瘋了。喬聽到忍俊不禁,不過接下來他與白野要先趕往威亞區練習與互相配合。
演員很習慣吊威亞了,但舞者卻不是。
白野還不習慣,一次又一次吊的過程,「老師,你的威亞拉太緊了。」
「老師你威亞拉的我太痛了。」其實工作人員也很累,所以氣氛逐漸緊繃,喬意識到了,「休息一下吧,白野。」他拿著濕紙巾上前幫白野擦汗與降溫,知道白野心急了,也知道白野因為之前個人喜愛度偏低,所以急需要有個高光表現,但與工作人員關係緊繃是沒有好處的。
「我們有時候上去的時候,就怕他們拉得太辛苦」,威亞棚很空,喬的台詞清透有力,咬字清晰,「所以有時候就想借點力。」
白野似乎get到這時候喬要他休息一下,而且他才意識到他體力的確有點到極限。他跟著點頭說,「借點力。」像是在跟喬取經。
「但是他們也很不容易抓到那個準,所以有時候你就很容易鑽到那個晃來晃去的空裡了。」一邊說完,喬也幫他擦完汗了。
「而且我們演員吊威亞時在上面不敢喝水的,會給工作人員帶給麻煩,你們舞者不常吊威亞,你吊好幾個小時,也不喊上廁所,很棒的,白野。」
喬就這樣兩三句,輕輕化解了兩邊緊繃的氣氛,白野感到很感激,而且喬還是那個襯托他的角色,但跟他對練時他用演員建構編舞的邏輯,讓他覺得舞蹈不只是舞蹈,是他一直以來想追求的那種,更高藝術質感的,能說出故事的舞蹈,甚至他在練習時就有與演員飆戲的快感。
剛剛喬雲嵐為他化解他沒發現他引發的尷尬場面,忽然很感激國王是他,那一瞬間他共情了乞丐,如果是被這樣溫柔的國王控制又如何,可惜這次他們分屬滾燙跟炙熱陣營,這是會淘汰人的啊。
威亞組練習完後,正式進入彩排,聲樂組也合流,先共同彩排一次,然後聲樂組彩排,聲樂組為了保護嗓子在暫時休息,然後他們一起往後看舞蹈組的雙人舞。
「太完美了。」滾燙陣營的亮哥先是讚嘆。
「每一幀都想收藏,亮哥。」炙熱陣營聲樂組被喬暱稱的夏夏也開口,誰也沒想到白野和喬搭起來的效果竟是如此美。
「他們還收著呢。」馬師在一旁搭腔。「演員彩排的習慣好像一向如此,不過兩人練習時商量好了,正式舞台會怎麼做,但讓我也保密,他們想要跟你們一起完成最好的舞台。」
「那真是山頂相見啊。」亮哥相當期待。
雙人舞結束,這次舞台安排很有意思是,唱國王聲樂的部分跟跳舞的一組反而是不同陣營的,但大家一起在看彩排回放時,喬直接跟夏坐在一起,「夏夏,你看,我們是一起的。」其他三人想,雖然初衷都是想贏,但是到了舞台,喬喬是真敬業啊,他是真的一到舞台上只想把舞台做到極致。
「喬喬,你沒忘記這是對抗賽吧?你不是說我們陣營一個人也不許走。」亮哥開玩笑的問。
「我沒忘,只是我在舞台上感覺我們就是一組的。我很想留下一個可以讓大家反覆觀看的舞台,你們的歌聲我特別共情,我只是覺得很久以後名次啊,個人喜愛度這些都會被忘記,但好的舞台,觀眾不會忘,不是嗎?」
「是,不愧是喬喬。好心態,我跟夏夏這次能合作上我也很開心。」
「我呢?」白野無辜又開玩笑的插話。
「你有我啊,野老師,你的才能野火都燒不盡。」
「看看,喬喬這個舞台跟這些花絮播出後又要被湊CP了。」
「亮亮。」喬無辜的看向亮哥,夏看下他倆,他跟傅哥認識十多年了,也知道傅哥跟喬雲嵐很好,傅哥跟他說過喬雲嵐雖然都比他們同輩演員大,可是因為看起來還是很年輕,所以總是還跟二三十歲的年輕演員搭戲,不像他們,有時候都老是當爹,傅哥也小喬雲嵐好幾歲,但他提起喬雲嵐時,雖然會叫喬哥,可是他說喬哥本人如果跟他熟了之後,喬哥不演戲時讓人怪覺得很愛撒嬌,一演起戲卻是個戲瘋子,演技很好,反差很大,不過感情路很不順,他自己喜歡的很不順,但倒追他的男女都有,漸漸就單身到現在,傅哥跟他太太都挺為喬哥著急的。
「別看我,我也被惡搞了,但我挺開心的,中年一枝花的感覺挺好的,哈哈哈,你剛剛喊夏夏感覺也很不錯啊。走,導演喊我們繼續彩排了。」
「亮亮,你這樣我決定去網友惡搞我們的二次創作影片下按讚啦。」
「那不得了了,粉絲不得樂瘋。」
「我就說四十正是手滑的年紀。」
「你按收藏好了,我這還是少見的被惡搞,跟你,不虧。」亮亮覺得開心。第一次公演的團隊感情真的很好,白野跟小夏看著兩人想著。
等到從彩排前的預備練習到彩排結束時,已經是十二小時後的事了。
喬喬短暫回到練習室,被通知兩組後換他們彩排,他直接成大字型躺在練習室裡,「我不行了。」
「怎麼辦,喬雲嵐哥哥不行了,他要做CPR啦。」然後真的隔空做起心肺復甦術的樣子,看起來安隊也要不正常了。
蓮跟嚴哥大笑,連帶來串門的飛哥跟傅哥也要笑瘋。
喬配合笑一聲,他已經累到覺得眼睛肌肉都要無法控制。管他的,先睡翻再說。
不過安組其實集體很心疼的,所以他們默默的幫喬蓋好被子,然後又把之前做好的應援牌立在他一醒來就可以看到的牆邊。
「好啦,大家一起睡一下,我醒著就好,大家都維持最好狀態。這是隊長的命令喔。」
「Yes, sir!」
「安隊,我去做點吃的吧,我有點餓了。」嚴哥開口。安隊輕輕點頭。
他知道嚴哥一定是要去幫喬做吃的。嚴哥之前背採時他排在後面,他原本想坐在外面等一下,然後他聽見了。
『因為他是在做一件很有意義的事,他非常不希望我和小成走,但看到他這麼累,我能做的不多,所以我才想我能做什麼呢,所以我盡量做後勤補給。跟喬喬認識很久了,他是很重感情的人,我也希望我能多有貢獻一些。』
安覺得嚴哥不知為何覺得自己很沒自信,他感覺喬一定也感受到了,蓮或許也是,所以才隨著粉絲惡搞跟著喊嚴爸嚴爸的,還搞笑改天去嚴哥家要去看『慈母』有多漂亮。而喬這次如此拼命,或許也有希望寬慰嚴哥的自信不足。他多希望之前喬的許願成真,那麼嚴哥會不會更有自信一點。不管如何,嚴哥都要到決賽,給他更多溫暖才好。
第二次公演安組的舞台是負重一萬斤,因為題材嚴肅,他們很尊重這個舞台,知道這個舞台其實結構複雜,而且練習非常多次了。上台前他們將呼吸調整一致,一反常態,沒有人開玩笑。
喬的開場瞬間進入情緒,很多共情能力的人已經被帶進舞台,喬目光呆滯,卻充滿故事感,他麻木的反復搓揉大腿,像是無意識地在忍耐,後旁邊的伴舞忽然碰觸他,他頹然倒下。
然後他邊唱著輕柔地想往前走,身旁伴舞仍不斷地碰觸他,他輕柔小心的的墊起腳,轉身想避開,但最後似水的身段仍被所有伴舞舉了起來,像是被輿論避無可避的頂到最高峰,由於那身姿太美太破碎,現場發出一聲驚呼。轉場換到小蓮,蓮就像《素媛》那部電影的代表者一樣,相當入戲的,用相當童稚天真的聲線唱出對神的質疑,穿著白襪也是一種隱喻,他在牆邊滑落,接著嚴哥唱起父親角色的懦弱與不敢承擔,還有深深的恐懼,害怕,小蓮一邊不斷推牆,表達著憤怒,一次又一次奮力的推,牆卻仿若越靠越近,推不動,憤怒與懦弱交織,最後蓮再質問神一次,為何唱啞了都沒用,然後他跪下。
至此,牆升起,又一幕,安站在審判台正中間無助,他分別看向三人,但大家都各自陷入情緒中不願看他,是啊,誰都是如此無力,神為何降下懲罰,為何要讓人如此負重,為何控訴無門,然後他伸出雙手,唱出今天最高潮的一句,全場頭皮發麻。
清澈透亮的聲音,沒有一點過度用勁,但卻如此有爆發力,穿透全場,後台的哥哥弟弟好多都瞬間掉下眼淚,這一刻安完全證明自己的實力。
安任四周伴舞配合現代舞擺弄肢體,他一度往上跳想表達想往上逃脫桎梏,也能唱出高音,最後如瀑布般的大雨降下,是的,真實事件那天也是個雨天,在受害者心中應該是個如瀑布般的恐怖暴雨天。安在瀑布雨中與大家論流唱著,最後一句由蓮和安收尾。
蓮在表演結束後哭泣不止,這是他第一次在舞台上無法抽離,隊友們快速走了上去,喬第一時間抱著蓮,不斷磨擦著蓮的背,平撫蓮的情緒。蓮緊抓著喬的手,安也緊抱著蓮,嚴哥也輕撫的蓮的頭。
這一刻像是永恆,蓮像是找到依靠,但很快的蓮恢復敬業精神,嘴裡不斷說著sorry。
台下觀眾一同與蓮共情,至少有七成的觀眾都在哭。
主持人小院快速地上毛巾給安,畢竟他一個人淋得全濕,他也看得出來,全組都還在歌曲情緒中。他還看出蓮有話想說。
「蓮,我是第一次看到你在舞台上那麼投入,幾乎還深陷在那情緒中,你能跟我們先分享你的感受嗎。」
「我,我只是想說,那些遭受痛苦的人,錯的人不是你,Never you, 無論如何要相信自己,我不知道該怎麼說,錯的人不是你,要相信自己。Sorry,我現在還不能表達的很好。」
「No,Good job, 你說的很好。」安隊持續安慰蓮。
「那蓮在這次重新組隊,做為年紀最小的弟弟,跟哥哥相處得如何呢?」
「我很久沒有回家了,」他苦笑,因為是實話,「但是來到這裡後,大家一直Take care me,很照顧我,我很久沒有這種家的感覺了,我覺得很幸福。」這也的確是蓮的真心話。喬其實跟小院認識很久了,他也想快點幫助大家抽離,所以他補充說。
「其實蓮雖然說我們照顧他,但他其實是最哄著我們這些哥哥的,像我去競選PIus舞台,蓮就一直跟我說,我覺得你很棒,我覺得你一定可以的,」喬用著蓮的口音補充,蓮的口音又極具辨識度,所以現場觀眾跟著又哭又笑,「然後謙安這次是第一次當隊長,他也是一直跟安說,欸安哥我覺得你就是最好的隊長,你真的超棒,他真的給我們滿滿的情緒價值。」
蓮不好意思地摸摸頭。他心裡有一股暖流,無以言表。
然後這一場雖然沒有贏,但在八場比賽中也拿到非常高分,以相當近的比分接近第三名,拿下第四名,為滾燙陣營奠定很高的分數基礎。
回到後台後才發現哥哥弟弟都圍上來了,大家都給他們掌聲,好多人都哭了,紛紛抱怨怎麼沒有提前說是一個讓人這麼沉浸、共情的舞台,讓好多人都哭了。
所有一般舞台都結束後,輪到國王與乞丐開始了。
亮哥的聲音一如既往地立刻就吸引所有人,配合著不同陣營的白野,兩人搭配絕佳,誰也沒搶誰的風彩,都極具故事感,娓娓道來,唱到打磨一詞,所有人心都一揪。清桑忍不住說亮哥唱歌太棒,小靖沒接話,一臉冷漠,小藍在旁邊趕忙接話說,對,亮哥唱的非常棒。
同時臨夏的燈打起,他的獨特聲音極具穿透力,非常有魅力,與他歌聲一同動起來的是後邊的同步跳起舞蹈的喬。
亮哥與臨夏分居舞台兩邊溫柔的各唱著國王與乞丐的段落,後台待命的哥哥和弟弟其實都熟許多考核的動作了。但是越看他們就越驚喜,那就是喬飾演的國王和白野飾演的乞丐,首先是乞丐要爬向國王的瞬間,國王卻撕著紅花朝乞丐走去,然後乞丐抖著用腰發力起身,國王一個彈指逗弄乞丐,俐落轉身,那微笑瘋狂病態的在乞丐身後說著悄悄話,乞丐還想聽,國王又是一個俐落的舞蹈動作到另一側邊笑著說悄悄話,觀眾睜大雙眼感覺窒息,因為乞丐看不見國王的正臉,只聽見甜言蜜語似的。清桑在看到這一段的時候雙眼放光,旁邊的小靖終於在這節目第一次誇人,他表示起渾身雞皮疙瘩,小靖很少誇人,大家都有預感,現場觀眾都會受到衝擊,且這舞台如果一直保持驚喜到最後,成為封神舞台勢必會有長尾效應,清桑沒幾秒就決定真誠解讀靖平安的飯,「Yeah , he is a great artist.」。
乞丐像是相信了甜言蜜語,渾然未覺國王背後的瘋狂,他們雙人舞一個俐落轉身,喬緩緩勾勾手,將低著身不敢接近的仍自卑的乞丐引誘到身前,然後乞丐想走,國王先是一拉,甜蜜病嬌一笑,全場瘋狂,國王又再拉回,這次喬軟下身段,深怕乞丐碎掉,相當小心地將另一個繩索套進起來的腳,卻又轉瞬間束緊,然後他走到另一側,向觀眾一笑,不再看乞丐,他直接套好繩索,然後殘忍的甩開,短短三個繩索,卻又無數的情緒變化,現場觀眾簡直要被逼瘋,然後白野也因為早就知道喬的安排,配合國王的變態控制,情緒亦配合得恰到好處。最後一個繩索,白野則自己往後退,無意識的為自己套上。
但後台哥哥弟弟,甚至觀眾在喬國王拉近距離病嬌且極具媚態,甚至是表達強制的愛,距離由於太近,有一些人甚至以為他們親到了,引發了巨大的討論,不過後來前排的姐妹迅速回報沒親到,但那距離也近到她們嚇呆了,想說這是能播的嗎?但是這個拉扯的確非常貼近歌詞,亮哥與臨夏的歌聲甚至更刺痛現場觀眾的心了。
完完全全的,所有人都忘記這是一場對抗賽的同時,白野被威亞拉起,獨自在高空中,國王依然在下面優雅的控制。白野配合著副歌的高潮,在他身後打出一道金光,然後他開始在空中配合乞丐的歌詞與金光剪影,一句一句逐漸掙脫繩索,國王更放縱的下面忘情下腰跳舞,觀眾開始有人哭了。到白野舞蹈全停,歌聲也停止的時候,只剩國王喬一人站在舞台中央,氣場全開,喬的明亮雙眼仍在傳達一種複雜不可言說的情緒,旋即微弱白光又再度打向白野,他親手放掉自身威亞墜弱於國王身後,打光再次暗掉,舞台再度開燈,只照向國王喬身側乞丐落地處,那裡只剩滿地紅色鮮艷紙屑。有觀眾忍不住開始議論,乞丐終究還是逃離不了國王,所以還是以自我了結的方式回到國王的身邊?又或著是,國王與乞丐一開始就是一體兩面?是極度自信與骨子裡的自卑的兩種人格在相互拉扯,最終融為一體了。但這個舞台無論如何就是封神了,太好看了。
現場激情大喊白野!白野!白野!自此白野一戰成名,而喬面對滿場白野呼聲,氣場仍不為所動。
這舞台絲毫沒有人弱下陣來,光影之於舞蹈,白野當然一戰成名,但如果有任何一個角色撐不起來,也無法襯托這個舞台的完美,安震驚於站在全場高呼白野不絕於耳的現場舞台之上,喬仍氣場全開表演毫無瑕疵堅持信念感,一人表演到最後,他有預感,喬一定還是會被看到,因為第一衝擊是白野,但封神舞台會被重複細品,大家就會驚訝這是一場完美的四人合作舞台,沒有一個人是弱者,大家都是氣場全開。回到後台後全場都起立為他們鼓掌,所有人都被這個舞台打動,覺得太美了。雖然最後喬跟亮哥的票數當然還是低於白野與臨夏,但是完全沒有人討論輸贏了,因為誰都想擁有這樣一個藝術價值極高的舞台,那將是自己的代表作,「太美了。」後台哥哥跟弟弟止不住的稱讚,紛紛表示自己相當被打動,雖然仍有一個人沒起身,但喬不在意,他非常滿足,他盡力表演了,堂堂正正,白野與他對視,感覺似乎有點抱歉。
「沒關係。」他用口語表示,「今天的舞台本來就是舞監為你準備的,能與你跟亮哥、夏夏一起合作,已經是我極大的榮幸了,我很幸福。」他隨後乾脆小聲的跟白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