溝通 Ep. 2

所有情緒都融成一團，她也分不清她現在到底是生氣、難過，還是擔心和慶幸。

「你在這裡我怎麼睡。」語氣仍然僵硬，她在見到他縮著的身影時，大概只留下委屈和心疼。

「你不說話就算了，我一個人會擔心你，進來。」他反應很慢，似乎在消化著她的話，他雙手已鬆開自己的腳，肢體僵硬。見狀，她站在地板上的雙腳冰冷，但直到往前走了幾步才發現，她站在原地的時間已經足夠讓腳底稍稍溫暖了那一小塊地面。

走向他的每一步，都是冰冷的。

走到他面前，打算伸出手去拉他起來，觸手之處是滿滿的冰冷，她不由得用了點力，說道：「起來。」

他下意識地聽從，無奈身體已經維持同一個姿勢太久了，動作並不靈活。周遭氣溫很低，冬夜裡，她就這樣拉著他的手臂，一動也不動，意味著她要他起身，但並不強硬地拉他起來，而是在他試圖起身時，默默地多加點力讓他得以起來。

一步一步，他沉重的腳步聲跟在她後方，直到進入房間，光亮讓兩人都瞇起眼。她趕緊脫下拖鞋，爬到床上用棉被包裹著自己，見他還默默站在一旁，她不禁催道：「快上來啊，很冷，你會感冒。」

他明顯地愣了一下，依言上床，她見他上來仍僵硬地將自己擠在床沿，內心翻了白眼，抿了抿唇，打開棉被再度拉著他的手臂，說道：「別發呆，過來。」

直到她將兩人都包裹在棉被裡，她才意識到他一直看著她。早就被剛才一番互動弄消了原本的怒氣和擔憂，見他這樣看著她，不由得有些語塞。

雙眼看了他一眼，又撇開，隨即又忍不住地再看了他一眼，她又撇開，他就這樣看著她看他，又躲避他的眼神，反覆幾次。他知道，他大概是不生氣了，拉不太下面子，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柔滑的手掌摸上他的手背和掌心，她皺著眉，說著：「你也是很扯，那麼冷，你就這樣在外面待著，也不開暖氣，是有幾個身體可以讓你這樣糟蹋？」抬眼見他，他仍不說話，只是盯著她。

她撇了撇嘴角，「腳打開。」，他愣著愣，仍默默地打開雙腿。『這個時候該不會...？』，顯然，他想太多了，只見她膝蓋併攏，姿勢像極了剛才縮在沙發上的他，她用雙腳和屁股往前挪，將自己塞進到他雙腿間的空間，他只有腹部還有溫熱的體溫，她將自己的頭放上他的肩膀，就著這個縮在他懷裡的姿勢，雙手繞到腰後抱著他。

他下意識地環抱著她，默默地將下巴放在她頭頂，深深地深呼吸了幾下，她也用下巴和臉頰反覆在他肩窩磨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