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朋友手中接過尋覓多年的《少年中國》,隨意翻至書末,原來此書為另位故人舊藏,至於何以輾轉落我之手,倒也不必深究,反正有書就好。故人於民國七十年底購入此書,七十年底我還在讀小學,大約唸些「爸爸早起上班去,媽媽早起做早餐」的課文。這些年一直被時間追著跑,我幾乎忘了自己亦曾純真的歲月。
我對新詩幾近無知,除了讀過一點點余光中和席慕蓉,蔣勳的《多情應笑我》,是我唯一熟悉的詩集。至於當年何以買下,除了書名吸引我,大概是蔣勳的自序太迷人,比如「因此,多情應笑我,笑我青春轉老,笑我癡愛貪美,笑我哭歌無常…..」就深深地打動我。
除了最愛的《詠花之死》,我也很喜歡:「在生命的賭桌上/我一定輸完了才走」《輸》和「而我宿世的罪/便是嗜美至深/此生││也不能改了」《夜光球》。沒想到寡情如我,亦曾迷戀過《詠花之死》的抵死纏綿,以及其他詩作所流露,明知是錯亦至死不改的執著,而今反芻那些喜歡的心情,有點恍如隔世。
是以曾想瞧瞧蔣的少作《少年中國》、《母親》,尤其是《少年中國》,許是書名聽起來浪漫。幾年前蔣勳打散《少年中國》與《母親》,以《祝福》和《眼前即是如畫的江山》為名出版,我興匆匆買了回來,略略翻翻,卻沒特殊感受,但仍想瞧瞧《少年中國》初初問世的容顏。只是此書早已絕版多年,我雖屢次晃盪舊書店,找回許多絕版書,卻始終沒緣份與《少年中國》相遇。
但,我終於還是等到了《少年中國》。儘管《少年中國》收錄的詩作,詩味略嫌太淡,有的甚至像口號;而大中國的情懷至少我無法貼近。不過,喜歡或者不喜歡都無所謂,了結一樁年少心事,畢竟千金難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