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歸來的他們,宣告與提示,青春是需要「戒斷」的:一種心情
好像這兩年,滿多樂團重新歸來的。2016年,一種心情Sense of Feeling發行迷你專輯《戴著眼鏡睡覺作彩色的夢》,卻在2019 年的冬天正式解散。不過兩年前,林立信興起了再玩團的興致,找回了他心目中最酷的時代青年詠安、婷文、俊興,一種心情用不同於上一張的狀態,戒斷青春。
雖然只有一種心情,但在同中求異的編曲中,青春不再那麼躁進:《戒斷青春》
這是一種心情第二張專輯,與上張專輯《戴著眼鏡睡覺作彩色的夢》相隔八年。因為那時我還只是小屁孩,所以沒聽過他們的歌。不過這次戒斷青春的專輯名,相當有趣。如果五月天是不斷汲取青春的養分,活到現在的話。一種心情卻是告訴聽者,「我們要戒斷青春了」,這讓我很有感,但也讓我害怕。
不知道是不是有很多人,跟我一樣害怕變老。高中時的交往對象,跟我說「我們34歲就一起自殺吧!」所以,我糾結著青春,一直活在過去,我害怕那個年紀的到來。雖然我們已經斷了聯繫,我卻還是想知道你是否,還記得那個承諾。
故事有點分享太多,會做出如此的宣告,也讓我想聽看看他們上一張專輯,是不是這麼青春恣意,而這張專輯呈現「那就一死」的狀態,讓人共感,卻也無比心疼的自我毀滅式歌詞,是發生了什麼呢?因此,戒斷是更消極的做法,連那段無顧忌的青春記憶都沒用了。但他也可以是積極的,我想克制自己不要再去想了。
這是一張典型的搖滾專輯,但可以聽到一種心情的變化,特別是在歌詞的告別或戒斷上。然而,也因為是有這樣的經驗,讓編曲克制了不少,沒有過多的宣洩,反而更像是看透了,青春就是一場需要戒斷的夢。
專輯裡的那些歌
我珍惜每口呼吸 直到夜的盡頭 冒出一絲低明度的藍
前奏鼓聲帶出了溽暑的煩躁與焦慮,嘈雜隨之而來的是清醒,陷入了「原來我一無所有
終究還是走到了這裡 自己告訴自己 我贏了時間 得到了安靜」的反思與自我安慰。精彩的間奏後,同樣的歌詞,卻陷入較為低潮的循環。頗喜歡這首歌,不談失眠本身,而是把動作、景象描繪,好像看到歌者看到的那,不知道是天空,還是海洋的藍。而低明度的藍,讓本該象徵希望的景色,又好像不是這麼的觸手可及。
「搞不懂雨天 搞不懂那夏夜裡 為何會失眠」從失眠的描述,轉變為對那夏夜裡,失眠的疑惑?是啊!這麼熱,為什麼我不能好好入睡呢?節奏輕盈跳躍了不少,是專輯裡難得不黑暗的歌曲。
「想和你去可以抽菸的電影院 看著愛情電影煙霧瀰漫 突然間你轉過頭來 說你要當我的晚餐」這段歌詞實在是我會幻想的情節,我光是聽到,耳朵就泛紅了。而這首歌也比較有一種心情首專的感覺,青年感的餘緒,還在「藕斷絲連,快點快點」。最後的Rap,還是亮點。
逃 我不斷地在逃 看著眼前的黑色 我知道我只能往前
專輯中我最喜歡的歌,特別是主唱聲線唱這首歌,那個「逃」。即使歌詞裡少不了悲憤,但沒有過多的悲愴,就像是鄰居或是多年好友,告訴你他現在想要逃的念頭,開始思考是不是要跟他一起。
主唱與編曲呈現的速度感反差相當明顯,那個逃,似乎有種被逼迫,不得不面對現實的奔跑。「我知道這樣下去我會開始討厭起自己 和失去逃跑的意義」然而,還能怎麼做呢?
那天我讓自己著了火 從高空中墜落
#鳳凰 的副歌詞曲寫的滿契合的,聽一遍就順著唱出來。這是一首被社會與自我拋棄,無止盡墮落下墜的歌曲。挺喜歡著了火,看似要灰飛煙滅時,卻補上了一句「在落地之前你會是鳳凰」。而且是讓自己著了火,這讓我想到戴佩尼一首〈密室逃脫〉,誰點了個火,煙總撲向我。一種心情卻是自己點火,可以說是自虐,也可以說是浴火的準備。
就這樣沉入大海吧 時代中的青年 就請你繼續討厭這個世界
我會在歌名下,放入我最喜歡的一段歌詞,但「就請你繼續討厭這個世界」與「就請你繼續愛著你所愛的人」要怎麼選擇呢?就像下一首二選一一樣,兩種極端,最後我還是選擇討厭這個世界,畢竟我可能跟一種心情一樣厭世。
然而,更寂寥的是「可是當我講出我的想法你卻走了」失去有人願意聆聽,比做選擇還要更難過,沒人在意,沒人在意,像是一把迴力鏢,打在自己身上。最後,「你永遠都無法改變」。Remix做完專輯中場也是可以,但我還是比較喜歡原版。
時間過了一會 喔我還是卡在中間 喔無法往前
滿常看到有人留言「小朋友才做選擇,我全都要」那有沒有一種可能是,我也可以什麼都不要。而那種都不要,已經是在被世界無數次拋棄後,對自己的全然不信任與自卑。不過什麼都不要,也是需要勇氣的,很喜歡那三句歌詞。
「我離我自己越來越遠 越來越遠越來越遠」這裡滿俏皮的,整首歌編曲如果能不那麼制式,再有趣一點,或許會更貼合歌詞。
睡到 春暖花開的時候 你會醒來 然後忘了 自己是誰
我不太確定,有沒有以冬眠借代死亡,但我知道一種心情,在冬天似乎比較睡得著。不過這樣也不錯,畢竟用醒著熬了一整個夏天,那就用闔眼過完寒冷。或許醒來後就會春暖花開,但代價是不知道自己是誰,總覺得這句的寓意有點深。
不過我原本以為這首會是較為安靜的歌曲,或許還會配上點弦樂。當然,一種心情沒有這種考量過吧!作為一張搖滾專輯,那就讓冬眠也是一樣躁動著入睡吧!所以,「想睡了 睏了」的噪音感也是挺明顯的
之後的一切 沒那麼地有趣我們要和時間一起相處下去
專輯中唯一的慢板歌曲,給了我最喜歡的詞,將自己比喻為困在汪洋的小船,那些勵志的都不見了。處在無風帶的我們,不是我們不想走,而是沒有力量推動我們繼續航行。這首歌所描述的心理狀態,與二選一有些相近,但卻給了更多畫面感與修辭,讓這首歌更具詩意。
這是最後的一根菸 接下來我們就要說聲再見 各自去過著 很無聊很普通的人生
我總是標記最悲觀的歌詞,自己看了其實也有點難過。這首歌算是專輯中,最浪漫的歌,但很矛盾,寫歌的人自己也克制或自動戒斷了青春,就像砲友一樣,我們不能跨越邊界,但在那一夜,我可以把我能射出來的愛,都給你。
「我在 青春最後所剩無幾的夜晚 我把我的愛都給出來 那是我所有的愛全部的愛最後的愛」但只能到這裡,因為接下來的人生很無聊,我預告了我們不會再見的預告。「回家小心 祝福你有個美好的早晨」似乎幸福也只能停留在,這下雨的美好早晨!?
最後一段歌詞,昇華的很有趣「結果太陽沒有升起 沒關係真的沒關係 反正之後就會一直下雨台北會沉入海底 掰掰」讓這首歌前鋪排的青春末日物語感,連結到台北反正難逃一死這件事。
掰掰,我們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