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讀吉田修一寫出來的東西,都會有一些我本來以為的,某種像是隱藏的妥妥的興致、有些無法止痛等待著隨我死去而消失的生活經驗,都被他清清楚楚地像是丟了銅板,點唱機就得乖乖地播放,否則一定會被客人狠狠踢上幾腳的下場,我不得不懷疑,吉田呀!你到底是怎麼活下來?又是經歷過怎麼樣百轉千折的磨難ㄧ
從很久以前,我每天過著痛苦不堪的婚姻生活時,偶爾出現在身邊那些曇花一現的情感,或許是荒謬的情愫,或許是怪誕的情誼等等屬於我在人生路上少見多怪的喜出望外,好像在吉田修一的文字裡,或多或找給我一個李宗盛在山丘裡畫上休止符的那一句,上一次的擁抱就是在讀吉田修一的時候。
這個作品並不能算是我本來以為的,歸類於犯罪推理類型小說的範疇。我在讀書之前都盡可能地不去賞析玩味書腰上面暴雷可能性極高的宣傳詞,所以即便大大的最惡之罪這四個大字,我都不在劇情上作出任何的聯想,因此即使在故事結束之後並沒有理所當然地揭露真兇的面貌,我仍然覺得吉田修一的作品,就是這麼讓我尋味再三,從女人們打從心裡〈不任勞不任怨〉卻欲蓋彌彰的惺惺作態、對〈變態愛情與性慾〉追尋的根本態?到年輕人為了增加自己的成熟可信度,硬要穿鑿附會表現出可笑的姿態。
雖然這個故事並沒有類型小說如此這般的劇情走向,在我們所知道的:面對業績壓力而製造代罪羔羊的司法機關、或者呆板熱衷於真相追尋的記者的男人們,在處理自己與心理世界拔河時胡攪蠻纏的拉拉扯扯,說好聽的是永不放棄,在我這個年紀回頭看過去時,不免捫心自問地告訴自己:那不過就是為了站在舞台上出點風頭的刻意奔走罷了?
我發現吉田修一在今年五月發行的這本《湖畔的女人們》在寫作上兼顧著大膽放肆、狡猾優雅的筆觸,把我們自己或者接觸的男女們面具下的嘆息描繪得絲絲入扣,你不得不承認偶爾你也會做作地避免露出端倪而坦白了自我,對吧?我從當年的《怒》、《再見溪谷》、《春天,相遇在巴尼斯百貨》到《同棲生活》同樣的風情味道,吉田修一硬是可以寫出不一樣的惆悵,好像每天我們都可以看到美麗夕陽,這是稀鬆平常的到來,然而,每天看到的,你覺得都是同樣的風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