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男？-63

丟下句：「我出去送一下阿中……」便將妤送離懷中。跨出座位，妤拉了我的手：「不好意思，麻煩你。」她啜了啜眼淚。「嗯」了聲，便追了出去。阿中正熱著他的小綿羊。站在燈光微弱的街道，路上車輛、行人兩三。

「中！」微弱地帶過他的第一個字。他看著我的眼睛，娜娜地反射著路燈而顯鵝黃。

「佑……」他一定很訝異，沒想到我追了出來。

「你怎麼不陪妤呢？」

「因為我很關心你的反應啊」「沒有啦，就出來送你離開。」他「喔」了聲，是不是帶著失落？我走近了他身邊。

他推了推我：「趕快回去陪她啦。」

摸不清門子，搔搔腦杓：「你離開後，就回去。」

「那……我要走了。」機車引擎聲喀喀，影子拉長，消失在街道盡頭。我是否該給他個擁抱，他應該很渴望抱一抱吧……

回到了店裡，我們的併桌已經被服務生分開，擺設回當初模樣。桌面也早已收拾得乾淨。妤坐在原來的位子，手指敲敲水杯，她視線望著門口，到我踏入，隨著我的走動而改變。

「你還好嗎？」我這樣問著她，她看起來好多了。 她站了起來：「走吧。」從裡頭的位子走出來，她的手很自然地搭上我的手。我看著兩手吻貼，男人的手、女人的手。

變得不自然。卻自然裝作無其事走出這家店。

門口突然變得好遙遠。每個人的眼睛都在看，看什麼，看得我直冒汗。這裡的昏黃燈光太灰暗、太灼熱、空調不夠涼。忘了怎麼飄出了門口的，掛在自動門上的風鈴瑯瑯提醒我。手直到拉機車前沒鬆手。車上的我，身體彷彿架空，靈魂飛到何處？

飛到遠遠三萬英呎遠。

沒出事真是命大，活著把妤送回家。下車，褪去安全帽的妤抱住了我：「還好有你在……」她至少偷走了我三四魄，沒甚麼車輛的羅斯福路，我的車在飄。

它飄啊飄的。

騎在回去的路上，回想著今晚發生的事情。腦筋拚命倒帶，畫面跳到妤拉我手、跳到阿中離去孤單的身影、跳躍到玫瑰學姊起身離開，突然地停格在聚會上，我持著手機，一張張張望的眼睛。

「……□□……□……□□」那快聽不清楚的聲音，士灴學長不知道現在好嗎？

車子轉了彎，往他家方向。他的屋內還亮著燈，我對著對講機說是我，要他開門。深夜「咑」重重聲迴盪在公寓樓梯間，我一步步走上。

他瞇著佈滿血絲的雙眼，「你來啦……」開了鐵門。赤裸半身的他突然整個人撲在我身上，重得我差點往後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