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都在外生活,老家的房間已經失去使用權,前幾年還會有負面情緒表示房間像個倉庫,後面幾年連床都沒得睡,只能睡在整理箱上,整理箱蓋每年都得壓破幾個。不太好睡的關係,守夜經常超過兩點,最長的一次六點都還醒著。
老家靠近山邊,又冷又潮濕,一到夜晚,簡直像是進到另外一個國度。|
手足早早就睡,隔天還有排班,或者在自己房間內有自己的世界。
最近幾年的守夜,都很孤獨並且寒冷,像是無家可歸的孩子借住在外人的客廳裡。
今年好一些,多了一個躺椅,雖然看起來相當單薄不可靠。
不符合人體工學,躺著就腰背疼痛,睡了兩晚後感覺是種酷刑,深以為這個躺椅真正的功用絕對不是臨時床鋪 !
第一個晚上超級可怕,明明躺椅上墊了厚被子,還是全身不舒坦,一翻身就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最可怕的是氣溫,怎麼躺都感覺全身冰冷,尤其是雙腳,簡直像是獨立移動放進冰箱的冰感。不停地顫抖著,冷到頭痛鼻子痛,拿起被子往頭上矇,又感覺喘不過氣。唯有回老家才能有的睡覺酷刑。
第二個晚上早早入被窩,打算積攢睡意以及保持洗好澡後的熱氣。殊不知周公遲遲不來相會,倒是多年來久違地,整夜整夜和母親說著話。一開始說到她不喜歡的話題,她就會說早點睡不要講話,她要早起。
後來聊了一些過往的家族秘辛,母親就跟著話題一路聊下去。說是秘辛不如說是不知從何而來的口耳相傳,有許多都是之前就聽說過的,知人知面不知心的系列。
與其說話題有趣,不如說是很久沒與母親說那麼久的話,捨不得停下來。
一路說到了最近看到的奇聞趣事。母親說不要老是亂看一些有的沒的。
又聊到家裡附近那條入夜後總滿滿霧氣的路,好幾年前曾看到的幽靈轉彎事件,母親補充了當時那間工廠的人也說過類似的話。母親表示這麼可怕的靈異故事,聽了全身打冷顫了。
又聊了前些年碰到的靈異事件,母親驚奇地表示難道這就是陰陽眼。
聊到半夜四點多,天微微地亮了,母親埋怨著為什麼要找他聊天,但口吻也不是責罵,聽到父親的腳步聲後,安靜下來一會兒,母親的鼾聲輕輕響起。
睡在躺椅上,翻轉翻轉到上身的短袖都捲成麻花狀,在一個特定的側躺姿勢裡,感覺到一絲睡意,像是塊客家麻糬,趕緊快快沾上一點夢的花生粉,就打算香甜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