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北方的海風吹亂被圍困住的沙堆,鼻孔少了點污濁,多了點冷冽。
每日進行著專屬儀式,重複動作從我的吐納裡進進出出。壞掉了,沒辦法轉緊。任由髒水流失傾瀉。
停滯的無限延期工程,伴隨著我入眠至喧囂夜遊。
流星一顆一顆的劃過看不見天亮的卷軸,消逝在遙遠的彼方。彼方的終幕。
俱寂的詭異刻在時間軸的痕跡上,空檔期的作伴纏繞住光陰的尾巴,一片死寂的跟上腳步,一切全無的追上進度。「哐」的一聲長音破碎了整幅畫面,靜止灑落在空氣中,世界失去了動詞,萬籟俱寂。
是刺鼻的味道讓一切開始順時針旋轉,油漆佈滿整棟外牆,紅磚消失了,變成冷血又沒人情的深灰,化學味入住進來,成為我的新房客。
中毒吸入到無法呼吸,無法換氣,牆壁不能阻止這失禮的客人竄入到任何角落,完全都不打招呼,直接腐蝕的陷入曖昧。
你聽,那狂風肆起,唉乎聲嚎哭整晚冬夜。
裡面看著外面的孤白,同心圓乘以同心圓,緊急排列出重複性的單一畫面,被交叉的巨大鐵網繁複上鎖,形成如此的模糊與彎曲。
冷空氣驟降,今日正式成為加班的空殼靈魂。胃在絞痛,痛了兩個三百六十度的圓圈,頑強的生命力呀,我都不知道是怎麼撐過時間地獄的。
回去開門時還被漆屑奮力地砸落灑滿我整身。
拉不開只好再開一次,然後再掉落一次。又拉不開,又掉落了。
重複指令直到終於完整打開了門,漆屑每次都不肯放過惡狠狠的大力掉落。
身體採取崩潰地大喊亂叫進行式。受夠了,我發瘋的狠踩階梯上樓,我咆嘯的鬼吼鬼叫,一路踉蹌的攀爬,大力甩門,把我畢生的贈恨冤屈全都提領出來,嘶聲力竭到沙啞為止,掏心掏肺到折磨為止,憤怒式的大哭,像沒教養無理取鬧的小孩大聲嚎哭,哭累了,胃還在翻攪劇痛。
想要抵擋胃的反抗,拿起被寒風吹熄冷掉的炸雞,大口地啃咬與吞噬,活生生把整隻雞給餵進胃裡。倏地,它就閉嘴安靜了。
看來,是貪吃的胃。巴不得塞滿滿,無恥的胃。
遲來的昨日,好不容易追趕上今日,又錯過了明日。
恨不得離開從此不見,但又奈何撐到如今地步,鷹架終於消失在我眼前,高高的垂直的瘦弱的分崩離析,終於分手了,不用再接受強塞的表白。
呼吸天亮重見紛擾,光明的一整個星期,陽光可以清晰看到閃耀的塵埃。
一切都結束了,我拿起話語決定斬斷往來,不論遇到瘋子的獨白還是頑強的抵抗,依舊堅持我的立場,穩固我的江山,冷靜獨立反彈每一個想帶給我的傷害攻擊。
死賴皮是吧,沒關係,我用訊息製造證據。
人情債是吧,沒關係,我心硬得像冰棒棍。
轉身要瀟灑一點,至少甩頭要扭動劇烈一點才行。
留下錯愕的你,你總算認真看待以為開玩笑的我。
然後就離開了,準備前往下一個空白的閱歷。
道別前我撇了一眼失去溫度的住宅,才知道這棟房原來長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