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鄰戀花再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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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昻揚的鼓號樂隊奏起熟悉的前奏時,候站著腳已酸疲的我,不禁毛髮微豎心神盪漾,

原來是思慕的人。老中青大盤帽的制服,喪儀社工作人員的套裝窄裙黑絲襪,

端來一杯杯咖啡、冰鎮的西瓜汁,穿梭在送行者的談笑風聲裡。

蒐巡著一張張臉孔辨識,熟的、陌生的、久違的、異鄉的、左鄰右舍的似乎形成一副齊

齊整整的撲克牌,我的眼光當然比較矚目於一位年輕身材姣好窄裙黑絲襪的雙腿與臉

龐,只是不能肆無忌憚的端詳而成了登徒子,只能三不五時的將視線游移,

算是打游擊,心裡就認定,此為今之唯一的亮點。

再來一首就更錯愕了,那曾是我多年前獻唱過的舞曲。

---朋友來乾一杯乾一杯…

多粗獷豪野,令我突發奇想要拿起麥克風於現場高歌一曲。

勸君一杯酒,酥茫到天國。

儀式且不論不中不西,反正是流行,反正人都死了還能怎樣?

無傷大雅的就為之。

 

當奏起黃昏的故鄉時,我方想起,希望這首歌爾後是我的伴送且由我來唱。

縱是多麼思慕的人,也不會再返回,送君千里終須一別,生死兩隔生死兩空,

終是一體,何必哀傷?所以來吧,趁著今早做伙,燒酒再來乾一杯。

冷盤龍蝦九孔啤酒紅露兄弟里長大仔,老大的遺孀惜情的也來相送,

老四的病情恐在惡化,當司儀唸著我們這一群換帖之名,三人一排敬香獻酒,

供桌上的豬頭也已瞑目(這豬頭顯然的不適當),停柩上方擺掛著般若波羅蜜心經。

我等遵照窄裙黑絲襪的指示,行禮如儀,還酹天地。怎麼非得供奉個豬頭呢?

我想起帝王們殯天的陪葬。一個生命的死亡,卻連累以非自然的方式去屠殺,

豬頭雖緊閉雙眼,顯的悶悶不樂,無妄之災的一臉倒楣相。

酒過三巡,想想也真是突兀,直把喪禮當為聚餐,其實也沒什麼不好的。要是我,

就立下遺囑,讓親朋歡聚,談笑相送,在人世間的眼淚,我們流的還不夠多嗎?

黃昏的故鄉召喚著,回巢呀!吃一頓溫熱,睡一夜好眠,所有的勞頓,全然放下。

來生不可期,也不必設想,且把當下照顧好,溫柔以對,莫執莫狂。

9:30是預約的火化時辰,雖已為普世趨勢,但還是太浪費了,還得賠上一副棺木,

勞動親朋葬儀社,備餐飲、超渡、做七(現已看不到「弄鐃」了)、做墓或入塔,

死比生還麻煩。

要我啊,最好都不通知任何人,大體可捐,燒一燒也不需棺槨牌位,不辦喪禮,

唸經超渡全免,還有不得哭泣。

當我黃昏再路過時,阿興正拿著噴水槍在撤了場地的路面清洗,一場告別式送了終,

親朋們又各就各位營生,這不就是一場遊戲一場夢嗎?

不管熟與不熟,百人齊聚,無利益牽扯,以單純之心聊表人情與心意,

而且也沒什麼哀傷的,亡者失智多年,一直在安養院,這一走生死兩頭舒脫,

所以我沒聽到孝女們充場面的啼哭。

覺得輕鬆許多,為此休一天假,還真如渡假,然而對這一位鄰居長輩,

我還是敬意的祝禱,如父般。

生老病死,七情六慾,談何容易呀!

打起精神出門,昏昏沉沉,卻又見里長大仔在阿興隔壁的亭仔腳,

與摺蓮花的家屬商議著。五月節還沒到,怎麼老人家便急走紛紛?

對面一排傳說是十樓的社區住宅,廣告看板標寫著:躺著看山看海。

喔,真的都躺著去看山看水了。

---阿母,咱也來唱首歌吧!

黃昏已褪下彩衣,楓葉青紅,百合大笑,庭前早已失去了煮飯花,

柴灶炊煙在民俗文物堆裡,我也吃完了一個人一個便當的晚餐,鍋碗筷匙也已矇塵。

---落雨、落雨又擱塊落雨……

哎呀,不簡單耶,勾回記憶,

詞曲一一跟隨。

---聽著雨聲,我的心肝也艱苦------

來賓掌聲鼓勵。

笑了,苦情的歷程,最後也可釋然一笑。

我那初情苦戀,在阿母的歌喉裡,轉化為卡拉OK。

---身穿花紅長洋裝,風吹金髮思情郎……..

3/4拍的,不急不徐的娓娓追想,年代久遠不是距離,當觸動了心弦,

便也悲悲切切如綿綿絲雨般,落的滿地惶惶無所依。

---思郎船何往?音信全無通,伊是行船逐風浪?

安平遠嗎?她一生也未曾去過南都。

情遠了嗎?我不禁流下幾滴清淚,仍哽咽著天荒地老一段泡沫情懷的抒唱。

---啊!不知初戀心茫茫。

阿母沒有過過那種顛沛流離的愛情,但對於父親於花蓮港南方澳的船隻,

也是同樣的殷盼,及懷想伊養女的命運。

---你唱你唱啦,我不會啦。

今夜,就這樣的高歌吧,縱使外勞抿嘴笑著躲到門外去。

---月色照在,三線路,風吹微微---------

抒情的慢版,可惜不會跳舞。如果能像洋片中,執手翩翩舞在花前月下或椰影款梳,

流露天真。

一個島的過去不是一個島的痛,而是島裡所有生靈共同的烙痕。

島沉默島變形,人呢,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妥協竟也是美德。

阿母笑的靦腆,含羞帶怯初戀少女似的雙頰微泛紅暈,我從未聽過父親哼唱過一句歌

聲。阿母在晚年退休時上了社區識字班(雖然名義上是國小畢業,可那時忙著躲空襲,

哪有時間上課習字呀!阿母說:胸前都要吊個名牌,方便讓家人認屍。

ㄚ一ㄨㄝㄛ隨著夜郎自大皇民化侵略者的潰敗,成了半生不熟的記憶,

掙扎出清貧的羅網後,股票大家樂的橫行,島內果真是錢淹到讓人瘋狂,

而阿母唯一的時髦奢華,便是拿起隨著麥克風卡拉OK起音,或第四台賣藥的節目裡,

哼唱幾句古早古早蕃薯吃到飽裡的禁歌。

那首落雨的歌,是我初戀錐心泣血之痛的招牌,家族每聚會必唱之,

就這樣給阿母學去了,爾後變成她的主題曲,時常母子登台,引來熱烈的掌聲。

以前在蕃薯簽飯中半夭餓,誰會想到此生中也會有掌聲?

戒嚴時期的黨外把黃昏的故鄉奉為精神堡壘,我這戰後嬰兒潮的懵懵懂懂,

焉知一首歌,有那麼深邃情感的凝聚。

現在懂了,不管是現實或理想都在奮鬥一份歸屬。

---阿母,大聲一點,卡勇敢耶唱出來。

也在激勵著自己。於是,不管落不落雨,安平追想曲在三線路癡情的望春風,

黃昏的故鄉也使得可鄰的戀花,頻頻嗚咽著再會啦!再會啦。

然後心滿意足或塊壘弭平,或不再想望,換一宵好眠。

阿母喔,我可以編排故事的結局,可解脫不了身心靈的障,您的、我的、眾生的,

連佛也不能。

20170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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