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進部落的孩子》,台北電影獎入圍最佳紀錄片。
導演:王政一
演員:布拉瑞揚帕格勒法 、 卜耐 、 高旻辰 、 孔柏元 、 陳忠仁 、 王傑
截自官網內的介紹:
曾經為了夢想離開,如今舞蹈又帶著他回來。排灣族編舞家布拉瑞揚在職業生涯高峰,站在世界舞台上,卻想與族人共享榮耀。於是他回到故鄉台東創立舞團,帶著一群年輕的原住民舞者,一同入山勞動、臨岸吟唱,用身體將生活跳成舞作。看著這群隨性又自由、多非科班出身的孩子,彷彿看見當年奮力從部落朝外跳的自己────同樣渴望登台縱舞,同樣難獲父輩認同。無意中看到這部紀錄片,舞蹈一直是我較無涉略,無法定心觀賞的領域,但這部片一開始以舞團一小段演出當開頭,舞蹈帶有原住民的慶典舞步,接著是編舞家和舞團練習時的場景。在練習過程中,互相溝通為什麼要這樣演出,這代表什麼理念,對這樣的編排有什麼樣的想法,一下子就能引人入勝。
捨棄美學論述與傳記敘事,導演王政一跟拍舞團多年,以布拉瑞揚與舞者們的原鄉為起點,記錄下共同生活的痕跡。從兩廳院的國家級殿堂,到部落巡演的活動中心;練舞發想、靈性共振,唱卡拉OK紓壓⋯⋯,除了將鏡頭回歸到「人」的狀態,更留下創作者的孤獨身影與迷惘痕跡,在這跳進部落的旅程中,喚醒著曾經是部落的孩子。
在一段團員練習,與編舞家布拉瑞揚討論要穿什麼衣服,布拉瑞揚問為什麼要穿女裝時,團員表達了自己的想法,討論後布拉瑞揚就說了一句話:「雖然觀眾不一定理解可以看懂,但至少這些人知道自己在幹嘛,知道自己在呈現自己這是比較重要的。」
很欽佩這樣的想法,太多時候,我們都太在意別人眼光,都想獲得別人的認同,害怕自己做的無法得到別人的理解,然後變得從眾,失去了想法,失去了特色。
舞團堅持做自己想做的事,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大膽無畏的表達自己。
布拉瑞揚也提到,他小時候看過雲門舞集的演出後,就立志想跳舞,但家人極力反對,爭吵不休,他還是決意做自己。直到走入國際,在一次演出後,感嘆的是沒有辦法將在國外的榮耀分享給家人,所以特別想家,他希望在謝幕的時候,能牽的是部落孩子的手,這是他第一次想要回家,後來,也確實實了。
在觀影的過程中,也慢慢理解每一段舞蹈,都有它想呈現的意境,透過肢體、律動、線條、力量來呈現。
其中有一段很有感觸,在排舞的時候,舞者一排站立在旁邊,只有一位舞者在動,布拉瑞揚說了一段話:
「不要害怕沒有動作。如果沒有讓這個事情建立,你後面就只能,到這個點之後你就上不來了。所以你一定要壓住,壓住,讓觀眾耐住那個性子,可能會剛開始不耐煩,怎麼都沒有事情,可是你夠安定,夠穩,我就是不動,觀眾就不動了,他就是看你。」
看表演,一直以來是欣賞它的動感,它的肢體語言和表情,卻忽略了「靜」這件事。它刻意在這段表演中讓舞者都不動,只是站著,引領觀眾去感受,去體會,讓觀眾逐漸進入情境。
人生又何嘗不是如此,不要害怕沒有特別做什麼,有時候下一階段的前進,是需要沉澱、醞釀的,跳之前總是要蹲,跳得才高,靜,才能展現動的速度和魄力,靜,才能呈現安定的力量。
布拉瑞揚後來在部落帶著舞團表演給在地人看時,他爸爸還是沒有出席,他一直很在意,很在意,我們都很想得到最親近的人認同。他回家跟爸爸對談,父子的對話很短暫,但直接,既陌生,又親近的感覺,也是人生的無奈。
劇中有帶入一些表演時的片段,只是片刻,會讓人看到想哭,布拉瑞揚引領觀劇情緒的呈現很厲害,不知不覺中,帶出你心裡中那隱藏的一塊。
有一段他用《我是一隻小小鳥》的歌帶入劇中情境,敘述著原住民常見的家庭關係,父親很早就死了,原因是自己喝死的,然後唱著「也許有一天我棲上了枝頭,卻成為獵人的目標,我飛上了青天,才發現自己從此無依無靠。」舞者王傑每次表演這段總是崩潰,在訪談時也是,建議讀者真的自行找這部紀錄片來看,無法言喻的感動。
編舞者和舞者在過程中,交織出的情感,因為編舞者布拉瑞揚會掏出舞者內心最沉層的那一塊,舞者會疲倦,會不想每次都這麼赤裸裸地呈現在觀眾眼前,也讓彼此的關係會越來越緊密,一起完成了一件事,舞者在表演後說了這麼一段話:「我們好不容易才把手牽起來,我一定要繼續珍惜。」可見舞者練習的辛苦,與舞團維生之不易。
最後用一段布拉瑞揚對舞團的小評語作結:
我看作品的時候,不是在看好不好看,我看的是,舞者有沒有投入在作品裡面。其實他們各自各自獨立都很可以,但實話是,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是最好看的時候,那個彼此的默契、給予,然後彼此讓他在那裡發亮,是我覺得我跟舞者裡面,在這裡,創造出來的。
不只是作品,他們的生活也互相融合在一起了,生活中整個互相扶持的力量,撐著整個舞團,撐起生活,撐起夢想,也撐起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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