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屋奇談（四）：蒼蠅之亂與公衛危機

2021/10/09閱讀時間約 6 分鐘

四五十隻肥滋滋的蒼蠅成群飛舞…其來有自。

陌生國度的第一天，著實是震撼教育。從此之後，幾乎再也沒有任何事情可以更令人絕望或崩潰了。最壞的已然結束。

但願如此。

事後證明，「沒有期待，就不怕受傷害」。縱使往後的荒謬想來還是頗難受，但是因為經歷的第一天的悲慘經驗，讓我將居住品質的標準調降到地下十八層，所以心情上也慢慢能夠調適。一旦有什麼好事發生，我更是樂不可支，像極了一個瘋子。沒辦法，想好好生活，就得找到出路。別人不改變，那就只能期待自己改變。

公寓的舊式電梯，十足的復古風，進出電梯要自己開關門。很多人都會聯想到幾十年前西方老電影的場景。

蒼蠅危機

這公寓雖說老舊，走路吱嘎作響，不過我不太介意，只要先有個地方住就好。

由於外食的花費形同天價，我必須常跑超市。每次用完廚房，我都會清得乾乾淨淨，出水口的渣渣清理乾淨、垃圾密封每天丟一小袋、水槽順便刷一刷。說也詭異，就這麼過了一兩天，我開始看到幾隻肥肥的、身長可達一公分的蒼蠅飛舞，很難趕走。原本猜想，應該是因為歐洲不習慣裝紗窗，偶爾有小蟲子飛進來應該正常，且樓下就是烘焙坊和餐廳，不能有過高的期待。

密密麻麻的黑點，別懷疑，全都是蒼蠅。這還不是最高峰的時候，只是那時沒有閒情逸致拍照了...

可是不到兩天的功夫，危機浮現。動輒二三十隻蒼蠅在廚房裡亂竄，搞得我不得安寧，進房間時為了避免蒼蠅趁虛而入，還得迅雷不及掩耳的關上房門。利用蒼蠅的趨光性，早上的例行公事變成開窗趕蒼蠅，晚上門窗緊閉。偶爾有一兩隻竄進房間的，我還得在夜晚時分關燈開窗，讓房間烏漆ㄇㄚ黑的，並引誘蒼蠅向窗戶移動。心很累的是，蒼蠅往往就在窗戶玻璃附近徘迴，我最終得打開手機的手電筒，用強光向外照射，導引蒼蠅飛出房間。每天被這些蒼蠅折磨個一兩個小時是常態，可沒人能撐得住啊。要是放棄趕蒼蠅，他就會成天在我附近飛舞，「井水不犯河水」在此不成立。

還記得某天晚上打開廚房的大燈時，一大群蒼蠅繞著燈具飛啊飛，燈具上停滿了蒼蠅，50隻是最保守的估計，至於實際數量則是難以估計也不想估計。那時最頭痛的是已經入夜，因此這些蒼蠅註定至少要住上一晚了。

夜晚來臨之時，就是蒼蠅群魔亂舞之時…（順帶一提，右手邊這燈火通明的建築物是間小學，公園就是他們的校園）

再者，我還是滿腹疑惑。我維持了這麼好的生活習慣，難不成瑞士就這麼多蒼蠅？我問了其他台灣人，他們也只頂多見過兩三隻，從未有我租屋處頂峰時期超過50隻、令人頭皮發麻的規模。我也不敢問我房東，因為我鐵定會被罵得狗血淋頭。

公衛危機

此時，我決定再仔細地看看廚房，突然發現我從未打開過水槽底下的櫃門。水槽底下能有什麼？不就水管嗎？不過，不開白不開，一開不得了。裡面有個大垃圾桶，套著35公升的大垃圾袋，沒有密封，裡面盡是垃圾廚餘。我室友在我抵達前一週就出遠門了，他竟然沒收垃圾？？？？？裡面還滿滿壞掉的蔬果、蛋殼、廚餘？？？？？

我忍著惡臭，處理掉那袋垃圾。蒼蠅之亂在兩天後終結。我覺得噁心又生氣，到底是哪門子的生活方式？那時好多人叫我逃跑，反正他也不願意簽租約，對我態度又這麼差，我何必留在那裡。可是我這初來乍到的外國人，要在蘇黎世這麼難找房的城市另尋住處，想到就累…我當下也就無力再去尋找新的住處，只好過一天是一天，等待他度假回來的真面目。

杯盤狼藉

雖然我本來就不預設對方有多好的衛生習慣，但我從來沒有預期過如下的景象…（以下照片盡可能遮蔽可識別的家具，避免招惹麻煩。若想在蘇黎世租屋，怕遇到他的可以私下詢問😂）

廚房工作檯已經夠小了，結果從水槽到工作檯都被佔據…

水槽裡東西堆到連洗手都有困難。

請問這樣是要怎麼用廚房？？？？？😶

攻陷水槽、工作檯、爐子和垃圾桶。對了，室友規定這樣的垃圾量還不可以拿去倒，一定要塞得滿滿滿才行。🙃

客廳裡，聚會結束的杯盤狼藉。因為我不用客廳，所以我也懶的理會，站得遠遠地拍了張照。

以上不是我刻意去拍的照片，都是因為擺放超過一天（通常都兩天以上），所以被我拍下作紀錄。水槽堆滿碗盤、剩食沒處理，更是常見到我連照片都懶地拍。擺放數天沒洗的鍋碗瓢盆，通常都要由我來收拾，因為我也要使用廚房。這不只是公衛危機，而是無視我這位房客的存在。住在這租屋處的期間，我只聽到他跟我說過一次謝謝，並且他還順帶告訴我「不用幫他洗碗盤」。我不太知道這種話怎麼說的出口，他以為這表示他很大方嗎？對不起，恕我直言，這只是展現了他的自私和輕慢。他就是吃定我會清理廚房，難不成我敢要求他多少時間內要清完？荒謬。

如果哪天水槽是空的，那鐵定是我剛洗完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