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多年前的新聞,紐約大學(New York University)一位頂尖優秀的年輕華裔學生,竟在學校附近高樓跳樓自殺身亡。 這位優秀的女大生,出生在矽谷最豐饒的地區,從小都在我們這個非常優渥舒適的環境成長。她的父母都來自台灣,父親是科技界響噹噹的人物,母親也是社區裡十分活躍的名人,而女大生本人從小學、中學到大學都品學兼優,是令人喜愛的好孩子。 當時消息傳來,大家都十分震驚。為何在那麼富裕、看似充滿希望的矽谷,還會有這樣的悲劇發生? 堅決的死意造成悲痛慘劇 年輕女孩的成長經歷,和我們自己與社區左右鄰居的孩子都很相似,所以得知這件悲劇後,大家特別難過。以前聽聞這類悲傷的新聞報導,總還覺得距離遙遠,不在我們生活之中。這次發生在彼此認識的鄰近人家,受到震驚的程度大不相同,感受是切身又深刻。當時甚至還有報紙刊出碰巧路過的攝影記者所拍攝的自殺現場,更使為人父母者一同鼻酸。 報導描述她在紐約大學校園自殺那一天的過程,令人感傷。先是女孩自己偷偷爬上高樓,站在24樓頂樓的天台邊緣上。路人注意到她在企圖跳樓後,引起圍觀,而警察也隨後趕到了。 就這樣,圍觀群衆和警察與女孩僵持了好幾個小時,用盡方法好説歹説地勸了老半天,但最後她還是堅持地從天台跳下,大好生命從此香消玉損。 自殺的原因有很多揣測,但總不離感情問題,以及年輕人隻身在外,承受校內外的龐大壓力。聽説她與男朋友吵架,報紙敘述這位男友是個相當時髦英俊的同學,好像跳樓當天也趕到了現場,協助勸説。 不論女孩因為什麽理由而跳樓,無論怎麼解說,或是否終究可以理出其真正原因,這總是一件無法挽回的悲痛事件。我太太與鄰近眾多朋友在幾天後一起去參加葬禮,慰問女孩家人。大家都感受到白髮人送黑髮人的人倫哀痛。年輕貌美、資質特優的花樣年華少女,忽然間與她所熟悉的一切永別,人間悲哀,莫大於此。 我不知道一般人怎麽想,拿我自己來説,如果讓我這個有正常懼高的人站在二十幾樓的天台往下看,絕對會立刻雙脚發抖,爬都要像個王八般地抖索爬回去,更甭説「勇敢」地站到邊緣然後跳下去了。你幾乎可以説,那是何等堅持的決心?何等巨大的意志? 有那麽堅決的心志去尋死,為何不能就拿十分之一的勇氣來面對與處理繼續活下去的問題? 就像矽谷附近帕羅奧圖(Palo Alto)一帶的高中,連續幾年有高中生臥軌自殺,震驚了全美。大家想,選擇臥在鐵軌上,光是聽到火車的聲音轟隆隆震耳而來,就已經嚇得要跳起來逃走了,年紀輕輕的孩子,從哪裡找出那般的勇氣堅持臥軌到底? 跳樓或臥軌自殺,是何等困難苦難的事? 繼續活下去,卻只需要跳樓或臥軌百分之一的意志力。 哀莫大於心死。 是不是這種「哀」,讓這些年輕人選擇自殺來怒吼出自己的心聲?是不是因為這種「哀」,讓這些最優秀的孩子們找不到繼續活下去的出口與理由? 但是,在心死之前,在選擇死亡那一刻之前,沒有什麼是不能解決,沒有什麼是無法突破的! 每個人一定要有的東西 我不是有資格分析的心理學家,也沒有特別的諮商學位,但回想起這個事件後,在沉痛之餘,想與大家分享一些每個人一定要有的東西: 1. 永遠不要讓自己感到孤立或孤獨。 並不是說你必須天天圍繞在群眾之間,扮演出盡風頭享盡關注的人。衆人的哄抬是不實的,為了吸引朋友而曲意逢迎更是虛偽。你需要的,只是在你生活周遭的方圓小圈內,有幾位能夠聽你說話,任你傾訴的人。人的平衡樂觀,有部分來自內心意志,但大部分都來自與周遭的互動。能經常讓自己內心的憂傷經由暢談的方式宣洩,沒有對錯,只有傾聽,是很大的幸福。 2. 別以為強人永遠都是強的,瞭解及接受自己也有脆弱的地方,是很好的抒解。 坊間的書籍描寫那些成功的大企業家,個個被歌功頌德成好像擁有三頭六臂、金剛不壞之身。其實這種假象才是最大的負擔。 為了維持門面格局,多少人做了多少犧牲,換來眾人羨慕與自我膨脹的優越感。如此的優越感益發帶給他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尷尬。其實如果能夠心中放下,功名利祿照樣擁有,卻不需執著於心,可能日子更好過些。 3. 年輕人,早一點遭受挫折,長遠來講反而是好事。 我們觀察當年一起長大的傑出朋友同學,在校時出盡風頭的人物,其實只有非常少數後來可以繼續頭角崢嶸,更多的到後來都變成默默無聞。這些從小無往不利、被大家拱為明日之星的才子,到後來都變得自覺屈就、不順遂,一直鬱悶不樂。反過來,及早知道自己也會有生涯起伏,對挫折失敗雖不會完全免疫,但就比較有心理空間處理不順利不如意的情況。 4. 一旦碰上心中難以排解的困局時,希望你能有最基本的親人或朋友可以與你共商。 只要有一個人傾聽,就像穿透烏雲的一道曙光。 這些人應該不是你在外闖蕩時的合夥人,或在一起品嚐名貴紅酒的社會高層,當然也不會是環繞在你四周看你臉色吃飯的部屬。我母親以前問我:你以為你重病時,誰會長久隨侍在旁,為你更換滿是尿糞的床褥?你身邊這樣的親人朋友,才是真正的無價之寶! 無論什麼年齡,什麼地位,平衡與樂觀的生活,總是每個人最基本的追求。 不要為了過於追求所謂的完美、偉大,反而造成自己的迷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