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為了擺脫陰鬱的議題爭辯許久。 * 月份的變化是場隱喻,每每想到賴香吟同樣也用「五月」暱稱邱妙津,便對這個月份倍感壓力。這個曖昧的季度裡,腦子像不屬於自己,許多過往的零碎小事浮出記憶的水面,上演一幕幕加場上映的內心戲,跟我說,嘿!你可別忘了,你曾經是什麼樣的人。 * 我對它們,感到厭煩。 * 一個同學從桃園上來台北,和其他人一起約在公園路的麥當勞,問起以前同學的近況,驟然回想起那時似乎也是五月,情況仍然沒有好轉,陽光褪色,荒草蔓煙,趴在桌上清點自己的軟弱,悶到發慌就翹課到操場上當追逐溫度的遊牧民族,一切熟悉的事物都在離我而去,五月實在太過難熬了。 * 我遞了紙條給S,告訴她我好像支撐不住了,我知道各種情感都只不過是星體的投射,在我們身上製造潮汐,但如果我在人海找尋自己的光譜,世界沒有因此亮了起來,我該如何是好?休學會不會是唯一解?(儘管我才剛復學)她說我太過自私了,燈熄了,那些黑暗總會被明白的,而我將自己栓上罪愆的腳鐐,卻未曾考慮過她的想法。憤怒的情緒在字跡裡不言而喻,不夠成熟的我們當時為了這個爭辯許久。 * 前幾天訪談憂鬱的議題,但我覺得那些稜角好銳利,像拿起刀子在胸口輕劃,搔搔著勾勒出一抹圓,卻沒有直達憂鬱的核心,憂鬱實在是太過抽象、隱晦的情感了,要泅泳在深不見底的藍色裡,尋尋覓覓一個共同的出口,那是多麼不可能的一件事。 * 有些事像是荊棘總長在必經之路那樣沒來由的絕對,這也沒什麼可怕的,就好比最純的巧克力總會是苦的的,很多未竟事宜比一個真心的吻還來得深刻,失眠的時候,恨啊愛啊痛啊苦啊,都化成焦黑的黑眼圈,滿席的憂鬱在旁邊高聲喝采,放牧滿地的心事,數羊跨過多少圍籬,深夜上演一場啼笑皆非的盛大派對,我們害怕脆弱,所以這些不確定、不光明的想法不一定能被接受,普世的價值觀是偏激的,往往要透過他人的懦弱才能成就自己的高尚尊爵。 * / 我能夠陪伴你走過一切但無法替你 經歷這冰冷的雪國。 * 其實我們都有旁人無法消融的雪,可能是某種執著、可能是某種意念,責備自己或盲目的自我催眠,其實失之厚道,因為我們一定有陷落的時候,也不是生來就知道如何爬起。 * / 黑夜給了我們黑色的眼睛,我們卻用它尋找光明。 * 倘若我們以溫柔與同理面對失意徬徨的人,摘下面具,重新面對過去,那個見不到光明、徬徨無助的自己。我們得把那個自己擺得很遠很遠,遠離不安的情緒,同時,也與理解接納,相去甚遠。我們忘記每顆堅強的心,必定經歷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