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者帝王之制,嘗以右史記言,左史記事,卜龜筮祀,無不敬重。若夫然者,所以慎君王、謹言行,以鑑於後世者也。蓋聖人所遇,英雄事蹟,或有可議者,有可為榜者,有可以為畏者,有可以為誡者。然其所以為載,固皆史傳以留之也。
夫文學自魏晉而成專名,故士衡〈文賦〉,始察十體之別;文帝〈論文〉,初論七子之長,皆倚文學而言之也。又子平〈歸田〉,明幽志之可頌;仲宣〈登樓〉,懷鄉情之可慽。三張二陸兩藩一左之譽,文采並茂;子山之〈哀江南〉,別有身世之感;兩謝山水,自成一格;陶潛之詩,清新淡雅;宮體之盛,糜麗穠情。樂府之復歌黔首,國風復起;永明之四聲八病,浮切有理。詠物抒情,各掌所長,由此觀之,可謂乎精彩絕豔,五色炫目,以文為筆,躍然紙上者也。
苗栗仲文,於文學史課而有筆記,於是梳理增刪以流傳同儕之間,詳述特色,解同儕之惑,實有可記者也。而余非能文之人,唯言志以自娛,又日前嘗觀所得之訓詁筆記,有感而為序焉。數日仲文觀之,且邀以為文,余甚樂矣,故作此序以贈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