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韻說:「好多事情都只有一次,好比說二十歲的生日、六十歲的含飴弄孫。可是你有想過嗎?童年的魅力也此起一次,因為他有著覆水難收的記憶,也有著影響你前進幸福的勇氣。」
「這個分給你吃!他有我最喜歡的玉米濃湯的味道。」張韻在班上是個活潑好動的女孩,矮小的身軀卻有著高亢的嗓音,不管上下課她手裡都會抱著一隻米白色的布偶,她就像兵營裡的小蜜蜂,每天都會拿著零食在走廊上走來走去。
「這樣的女孩她快樂嗎?」我耳後傳來稀稀疏疏的自言自語。
發自內心的自言自語總是特別清晰,這樣的不自知如果說出口,總能帶走內心的不平穩。「風」強吻了你的悲歡離合,然後幫助我們留下「太陽」的曬痕,長大後的我是這麼思考著,如果有個記號在身上這樣就比較不害怕孤寂了吧!於是我喜歡在機車上大聲的抱怨、用力的唱歌。
他跟張韻一樣喜歡在走廊上奔跑,不過在他前方時常只有自己的影子。下課鐘聲一響,張韻就推著小蜜蜂說:「等等你到新大樓的二樓轉角處等我,我偷偷把餅乾拿過去給你吃。」他說:「我不需要餅乾,我需要的是你在後方追著我跑,我想看看大家的影子長什麼樣子。」
不知道在波折的青春裡,張韻還是一樣可親嗎?他細數著好幾年前的故事,才編織成這一段又一段的心酸與難堪。太陽從東邊升起西邊落下,張韻的臉龐隨著輝映,時而甜美時而羞怯。
現在的我們在一條又直又寬的馬路上奔馳,不過我們能看著一樣的月亮就夠了吧!
「張韻,你還記得那天你約我的轉角處嗎?那陣子放學後,我特別喜歡窩在那裏看夕陽西下的燃燒,然而我也在那天發現,轉角處後方的消防栓有著一大堆的零食,你是不是每經過一次就放一次啊?」她默默回答了:「嗯!」
我以為再見是再度出現,是出自真心的,像躺在樹蔭的貓有著移動不了的專情。快樂的源頭來自於單純且純粹的面孔,我喜歡張韻跑在我身後的影子,張韻喜歡我吃她零食的樣子。慶幸每個階段都有個靈魂共同體,不然誰也無法跨越躲藏在暗縫裏的難題,或許,命運不會帶我們走向永恆,但我們曾經是我們。
完結。
#一月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