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湖城東面的石壁上有一個洞穴,高度在平地和地低的中間,形狀像是一個人鼓著腮,噘著嘴,洞穴唯一的出入口不大,大約六至七人並排這麼寬,走入後卻出乎意料地廣闊,路中有路,洞中有洞,可能是大戰時期為軍事用途而鑿,戰後卻被遺忘了。侍酒師讓這裡變成洞穴酒店,專接待湖城的邊緣人,畢竟,還有什麼地方比洞穴更適合是用來貯藏酒瓶和秘密呢?
侍酒師在洞口處安置了幾組客席,最大的一桌,可讓近十人圍繞而坐,並且從洞口瞭望湖城。從湖城的鬧區前往洞穴酒店要付出相對高的時間代價,同時洞穴酒店的樣貌太骨感、畫風太凜冽,意圖尋歡作樂的人們尚未抵達熱情已冷卻一半,因此洞穴酒店未能成為湖城的娛樂主流。湖城歌舞昇平處落在南方,沿著溪流兩側的幾間酒吧、餐館和舞廳;洞穴酒店就這麼自以為清高,孤傲地望著它們。
經過一段朝聖般歷程而來的人,胸中已經積壓了許多秘密,當進到洞穴酒店就像進到一個儀式之中,預備在洞穴中傾心吐意。洞穴傳來回音,自己成為自己的傾聽者,邊緣人彷彿被未知的自己撫平了情緒。
然後,邊緣人和邊緣人在洞穴酒店中,可以一起坐在洞口,看著整座湖城,看著大戶人家,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