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黃大旺紀錄片《台北抽搐》。他說,「如何不讓牢騷成為社會問題。」
像一句自問,也像一段漫長的調校過程。不斷反覆地收攏被生活擠壓的悲憤,一再被不理解而裂痕滿佈的心。
重回職場滿一年,繼多年以前的無名小站之後,我終於又開始想在一個安靜的地方好好寫字。粉絲專頁總讓人往數字計較,而我想做的就只是寫字。
為五斗米折腰困難嗎?不難,難的是有時感覺快被攔腰折斷,歪斜得像黃大旺始終拗折的四肢龍骨,仍要安慰地想,幸好我還有這安穩的一碗飯。
其實收拾那些憤怒與挫傷有多麻煩,終究不過只是希望那些吶喊不要成為兇器,去傷了任何一個捨不得的人。
每天上下班途中都覺得自己像顆行走的未爆彈,Line轟炸讓人終究要深深留戀只有MSN的年代,人與人之間太疏遠又太急促,急著要一個回覆一個貼圖卻不先給出真心。
這期間不是沒有繼續寫,然而我卻突然開始渴望一個更安靜的地方。可以不理會觸及率點閱率,或者SEO。從不覺得自己玩得過google或演算法,寧可像個被時代淘汰的工匠在石上刻字。你若看見,那是緣分,而不是因為策略或計算。
看完《台北抽搐》,才略略明白自己急著找地方書寫的原因是什麼。我憎恨這個世界,然而本質上我是懦弱的,成為社會問題我擔當不起。
既然如此,那就找一個樹洞,將牢騷全吐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