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原來如此,你想得倒好。你既知自己無力阻止對方繼續行兇,便想借飛星堂上下之力,替你把這件事情給辦成了。只可惜,蘇家有破不得的鐵律,朝廷也有破不得的王法,按當今律例,殺傷人命者,最輕也得剜去一目,斷去雙臂,使其終生不能再犯,更何況此人連番行兇,殺害多名官差,怎可能還留得住性命,你想保全兇手,只怕是癡心妄想。」
騰蛇君說來斬釘截鐵,似乎毫無轉圜餘地。
「大人所言不錯,但我相信大人若願意,自當能有辦法保全此人性命。若否,小人便即刻返回寶華天,日夜靜候飛星堂各位大人好音。大人須知,飛星堂面對的,可是秋水一脈的宗家傳人,蘇鳴泉昔日能藉著蘆花劍譜揚名天下,便知不容小覷。」
「尊駕這番話,可算是威脅飛星堂?」
騰蛇君的話語更顯嚴峻冰冷。
「豈敢,小人只是就事論事,大人自可斟酌。」
酒徒答話顯得神色自若,更讓騰蛇君心中躊躇。全因早在夜訪酒徒之前,騰蛇君便已多次細觀屍首劍痕,知悉兇手劍法絕非易與,而方才與酒徒一番交手,隱約感覺出這個貌不驚人的乞丐,武功絕不在飛星堂星宿之下,其劍上造詣更是猶有過之,若能得其助力,臨敵將更添勝算。
過了許久,騰蛇君終於開口,一字一句緩緩說道:
「好,我便應允你。若是你能助飛星堂擒獲此人,我可力保其不死,但死罪可免,活罪卻難逃,此人餘生將囚於飛星堂黑牢當中,不見天日,直至身死,也不得與任何人相見。過著這樣的日子,雖能留住性命,但卻是生不如死。你可能接受?」
聽聞這番言語,倒是讓酒徒一怔,沉思半晌,嘆道:
「世上本無雙全之法,既然只有此法能保住此人性命,那便這樣辦吧。」
「好,那便一言為定。你助我擒拿此獠歸案,我定力保其不死,也算是成全了你的一番心意。但眼前此人尚藏身京城之中,隨時隨地都可能再鑄殺業,飛星堂捕快人數雖眾,也有如大海撈針。你方才砌詞說要離去,想必是有了追查之法。」
酒徒心知事已至此,唯有與騰蛇君合作緝凶一途,遂道:
「追查之法不敢,但假如此人當真如我所想,是蘇泓與其徒二人,依據我的了解,這兩人應當不會平白無故殺傷人命,所犯下的凶案,其中必有緣由。若是能推敲出其中根由,就有望提前洞悉此人下一個目標,進而制敵於機先。」
騰蛇君聽罷,卻似乎不以為然,微微搖頭道:
「這幾宗兇案,我已查訪多日。死者泰半不諳武學,有家財萬貫者,也有貧弱殘疾者,其中實在難以想像,能有何種關連。但若你認為此法可行,那不妨到煙榕胡同那走一趟,胡同內有一戶姓靳的人家,靳府的老爺,便是喪生兇手劍下。但這靳老爺賦閒多年,鮮少出府,與江湖中人更是毫無瓜葛,只怕你去探詢,也查不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