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闡述個人看法之前,先簡述一下事件的始末:日本動畫《賽馬娘》將日本史實中有名的賽馬擬人化,化作動畫中的角色,名字也都是取自真實的馬名。其中一位角色--米浴,其原型賽馬--米浴(ライスシャワー Rice Shower)的紀念碑遭到一名該動畫的粉絲獻花,引起現實賽馬迷的不滿及撻伐。主要原因是因為該粉絲獻上的花是藍薔薇,是動畫中,米浴常常簪在頭上的花種,與現實馬匹沒有關聯性,而它的花語是「奇蹟與尚未達成的夢想」,並非是悼念時,適合使用的花種,賽馬迷認為這樣的意境,與馬匹的生平不符,甚至是有點諷刺。
這起事件,讓我想起中國古代國家君主、貴族供奉祖先靈位的祠廟--也就是宗廟。除了帝室、貴族之外,一般平民是不能建立、設置宗廟的,更甚者,如果毀壞宗廟,還會受到重罰,《唐律疏議》一書中便提到,毀壞宗廟被視為是「謀大逆」之罪。
獻花的動畫迷經由動畫認識了角色現實中的原型,我認為他獻花時,也只是認為藍薔薇,代表著他認識這樣傳奇賽馬的機緣而已,根本沒考慮花語如何,更沒有褻瀆之意,更何況花語,本來就是人強加在花上的。
同樣的紀念盃,每個人所認知的被紀念人本來就有所不同。
媽祖廟裡香火鼎盛,一炷炷清香燃燒著、明亮著,每一炷都是人們純粹的想望,並沒有貴賤之分,廟裡煙霧迷漫,朝拜的人穿梭其中,有求學業順利,能考取第一志願的考生、有求事業前程,步步高升的職員、求姻緣美滿,盼得美嬌娘的青年,有人供奉雞鴨魚肉、有人供奉甜點零嘴、有人供奉瓊瑤佳釀......,也沒看到誰喊誰的供品不體面的。
媽祖本來是海上神明,現在成了面面俱到、無微不至的保母神;動畫裡的角色從現實借鏡演化而成。說到底,賽馬的粉絲會感到不快的原因,大約是演化的方式是經由動畫「二次元」之手,演繹的方式他們不喜歡,演化的方式不夠「尊容」,他們瞧不上而已。對於他們來說,米浴(ライスシャワー Rice Shower)的紀念碑便是他們的「宗廟」,只有他們的尊敬才稱得上是尊敬,才上得了檯面。由動畫認識到馬匹的動漫迷只能是「平民」,不配也不夠格祭奠牠,他們的尊敬是次等的,甚至被當成了褻瀆,犯了毀壞宗廟、「謀大逆」之罪。其實一切不過是賽馬迷的自視甚高罷了。
試問,如果今天來朝拜的人是經由一篇文章又或是一首詩聞得這匹傳奇賽馬之名而來,還會有人認為這是玷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