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介紹我養過的馬兒,還有鯊魚(牠的奇幻故事才剛剛揭序),忍不住想談談另一隻不速之客,老鼠。
我一點也不想告訴人家,房間裡養了一隻老鼠,雖然,有人覺得白老鼠可愛,在籠子裡跑滾輪很逗,很討喜,假如房間裡的跑步機也能給牠長大後玩玩,瞧,你又能拍照上傳炫耀了。
房間裡的老鼠根本不是我想要養的,牠是一名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就連稱謂"客"都被誤用了,遑論是一隻寵物。昨夜半我突然被騷動聲驚擾醒來,提耳細聽,好像角落那裡正在發出怪聲音,天亮後,我看見桌面有被翻動過的跡象,儲藏罐四周來不及整理的大小乾糧(零食),包裝袋果然被啃咬一個個洞,灑出餅乾碎屑,場面凌亂不堪。
之前,天花板就偶爾傳來一陣疾行,應該是被我正在吃的宵夜惹來的。考慮到鼠疫在人類史上惡名昭彰,當今全台灣正有世紀大瘟疫到訪,避之傳染唯恐不及,鼠輩更要嚴加戒備,縱然牠並非這一次主角,不是傳染途徑,也因為牠的名聲在歷史上太”黑”了,不得不劃清界線。
後來我就特別留心屋子保持整潔,千萬不要遺留吃剩的食物過夜,我想最近民眾都只能外帶食物,老鼠竄門子的比例應該高出很多,像我這樣,不小心惹來一隻的也有不少戶吧!
是怎麼招惹了呢?明明就杜絕宵夜了啊,一大早,我左查右看,恐怕是房門沒有關好之故吧!別人家的老鼠稍聞到鄰牆有味,無孔不鑽,也是千萬年來生存道理。我一點也不想跟鼠輩作朋友,要報名爭搶當我的寵物鼠,更是「拜託,別來鬧啦!」我考慮是不是在儲物罐放一本聖經,讓鼠輩朋友們自討沒趣,別等我動刀動槍伺候。但何故不放大悲咒呢?我應該想想宗教信仰的區別,才能有效溝通,例如我那知歐洲來的溫血馬,當初就跟我一起考察聖經,每吃草糧必先默禱謝主之恩,我一度不解,主人可不是我嗎?謝主,必謝我,我才是「哈利路亞」。馬兒似乎嗅出我的嫉忌心理,一邊吃草,一邊用馬鼻推推我的身體,好像在說「你才阿門」,天啊,這樣也心靈溝得通。
至於那條來自大西洋的鯊魚老哥,是名無神論者,是在有一次我不小心穿起一件寮國旅遊買的共產黨T服,上面印有鐮刀和鋤頭的著名符號,鯊魚竟然好似撞見國家領袖一樣,把牠躁動不安的身軀靜止了數秒鐘,朝我的T服行注目禮,這樣說是因為當時我很好奇誰才是領導,我脫下衣服,站到一旁,心想就能辯證,想不到鯊魚把我甩到一邊不理會,必恭必敬刁起那件T服,把它掛在我屋子戶外的天線桿,任由它隨風展揚,然後繞遊這面旗幟數回才肯逕自離去。假如不是因為忠黨愛國,怎可能行三鞠躬禮呢?而共產國家就是無神論啊。
我就是依據以往的經驗,推論凡動物皆有信仰,必要時連你這個飼養牠的主人都會被當作空氣。這麼說來,放一本聖經在儲物罐魅惑老鼠,不如多放一本可蘭經,我正在評估,還有哪些宗教法器能達成效用。
「那不就是甜食嗎?聽你,想亂七八糟太多。」
「我總要循循善誘,別讓鼠輩在我私人空間裡橫行霸道了。」
「養一隻貓來鎮壓牠們。」
「耶,好主義。」
「管他黑貓白貓,不會抓老鼠的就是一隻笨貓。」
「大概最近貓寵物很缺貨,牠們不需要人的豢養了,因為牠們的食物來源激增,貓獵人拉長了弓,早晚闖入你房間這塊獵場,你就任由食物鏈發展,別操心了。」
我以為這樣說也有理,看來,是我神經大條,搞不好今晚就能安然入眠,貓可貓,非常貓,根本無須我有請了。
結果,第二天起早(我實在忍不住快跟你們說),滿屋子被獵稀巴爛的老鼠遍地陳屍,簡直嚇傻我了,遠遠的,我好似看見一頭生物伏在角落,正在享用牠的美味早餐,腥味太濃了,我不打算走近去瞧,說時遲,又太快,那頭傢伙突然轉向我,「吼!」老虎,是老虎啊!我簡直像置身在夢境中,又驚又喜,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