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像奔往死亡的列車,沒有靜止、沒有停泊,我們來不及說再見,來不及打招呼,有人刻骨銘心,有人擦身而過,最終,這一切會帶進塵土,歸於平靜。
我們糾纏太久了吧?
我坐在鋼琴椅的另一端,背靠著你,微暖的溫度很適宜懷念,尤其是從琴槌敲擊著琴弦,你按壓的琴鍵組織著我有些熟識又說不出的奏鳴曲。
一曲奏罷,我望著狹長逆光的落地窗,印在地上發亮的方格,飄起的白色紗簾是你家玉姐一個月洗一次的淨白。
我聽著你的翻紙聲,不一會下一首又流洩而出,感覺上指上更用力了,是卡農的旋律,那爬階的感覺每一次都讓人心悸。
又一曲罷,你手指停在完美的止點上,逆光中我甚至分不清你到底按在哪一個黑白鍵上。
你把椅子往後推,我站到你跟琴中間,俯身看著你,髮絲落下就像簾幕一般,這樣,我常想,遮得住我們的心嗎?好幾次,我張開欲言卻閉上,我不夠率直吧。
你還想她嗎?想吧。好幾次想說,你把蒂芬妮鑽戒串在項鍊上,幾次磕痛了我,似乎你也注意到我的眼神,某一天發現,你連項鍊都不戴了。
你總說我太在乎別人眼光,那你可知道,那一次我們莫名滾上床,結束後,你沉默地離開我的房間說出去抽根煙,我卻壓抑不了淚水在你關上門後決堤。我腦海裡都是遙興奮地告訴我她要結婚了,然後指著在她身後的你,半埋怨半幸福地說,你終於認同她要娶她回家了。
她過世時你一句話都不說,不理會所有人的關切。你就像雕像一樣生人勿近,任何人叫你都不回頭,一個人出現一個人消失。
你看著我的眼神專注,繼續著敵不動我不動的淡定姿態。
是否,這樣深深為你著迷的我,很不應該?
側著臉把吻落在你唇上,小心地用舌尖描繪著你的唇線。你伸手攬住腰,輕輕地將我拉向你,張口含住我的舌尖,用唇抿住,再用舌尖搔刮著。
鼻腔愉悅地呻吟似地哼著,你將琴椅後推站起身,用力地抱起我後放上琴上,琴鍵突然被大面積壓下,暴起的琴鎚敲在琴弦上,驚醒了我,立刻滑下站好。
「不行,這樣會弄壞琴的。」我慌亂地說,轉頭緊張地看向門,深怕玉姐聽到聲音過來查看。
你氣息不太穩,有絲煩躁,看著我的慌亂,有絲無奈:「門上鎖了,我說我要練琴到中午,她不會過來吵我們的。」
你闔上頂蓋,用力關上琴鍵蓋,再次把我抱上琴鍵蓋上,這一次,我回抱著你,微仰著頭像隻小貓般伸著舌頭任你輕咬著。你的指尖在背脊上輕撫著,我弓起身難耐地迎向你。
明顯地感覺到你在拉開背後的拉鏈,鬆脫的上半身衣物你輕輕扯開,吻從肩胛骨一路下移,繞著圓弧一圈,我倒抽一口氣,可是你卻遲遲未登上山巔。
我的手指鬆了又緊,卻又不知如何是好。你突然一頓,我睜開半迷醉的眼盯著你,然後你微微張唇,眼睛緊盯著我不放,我看著你緩緩地伸舌舔上山峰,沒入你口中,快感將我擊倒,我闔上眼,你卻突然不動。
再一次,我睜眼望向你,你緊盯著我,又開始動作。
所以我發現,你是要我看著你怎麼對我,領悟到你的意思的我,一股麻癢從下體竄上。我試著用雙腿纏上你的腰,長裙遮不住放浪的雙腿,我喘息著緊盯著你用唇舌勾引著我的慾望,而我扭動著腰身想緊貼著你磨蹭著你的慾火。
我幾乎半躺上你的白色平台鋼琴,你讓我踩在琴椅邊緣,用你的硬挺抵住不讓我下滑。
興奮的顫慄感,逆光中幾近全裸的我,弓起的身,歡迎你用吻洗禮,用舌挑逗。
當手指將內褲拉開扯到一邊直接探入時,我的呻吟猶如被琴槌敲上了慾望的弦,隨著你的緩緩抽送,被快感淹沒的我只能緊緊地擁抱住你。
你很快地鬆開拉鏈將部份的你頂入我的體內,兩個人像是在偷情般,不盡褪下的衣衫,僅僅這般,兩個人還是沉浸在慾念中不可自拔。
當被沾溼的小褲子被你扯下,你的牛仔褲被我拉下,我們面對著被你打開蓋的琴鍵,你坐在椅上,我跨坐在你身上,將你的慾望坐進體內,彈著不成調的天鵝湖。
明明琴就在眼前,明明我手指就放在琴鍵上,但是我卻像是你的樂器,在你的手指揉弄中吟哦著斷斷續續的呻吟,我將手指插進黑鍵中,一張一放早就是吵雜混亂的琴音。
最後連我自己都嫌吵了,我們跨坐在長條狀的琴椅上,我足尖著地,手緊抓著椅緣,自己搖動著腰身用身體吞吐著你的慾望。
逆光下,是那個搖著頭、甩著髮、閉著眼、扭動著、浪吟著,妖嬈地在你身上任由你進出的,裸露著幾乎一片炫目白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