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01.
⋯⋯『這個國家也許不需要塔的協助——』
眼前的畫面在一道金光一閃,呲的一聲消散,這頭的窺探者就像是也中了劍般喘著氣,他摀著胸口⋯⋯位置與小松鼠被插中的位置相同。
「嗚、」
他喘了好一會,這才慢慢的緩過來,在他站起來的那一刻,相同的位置上又刺痛了一下,讓他忍不住攤在椅子上,就在這個時候桌上的藍砂翻騰了起來,開始不斷變化成不同的幾何圖騰,發出了小北、小北⋯⋯的聲音。
「⋯⋯啊啊,吵死了你。」
在冰鷹北斗回應的一瞬間,藍砂化成了半影像的鏡子,傳訊器的那頭有著一頭橘髮的少年晃頭晃腦地探頭著,顯示器上標示著明星昴流的名稱。
「小北!啊咧,你怎麼了?」
「⋯⋯我哪有怎麼了。」
「臉色這麼差。你是身體哪裡不舒服嗎?」
藍砂順著那頭明星昴流的動作伸向了冰鷹北斗放在桌上的手,然而冰鷹北斗直接避開了藍砂探上來的觸絲。
「並沒有。」冰鷹北斗半轉過了身子,忍不住想著,平時老是大大咧咧的傢伙怎麼這一刻眼睛這麼尖,「我只是從部隊裡下來很累而已。」
「你這次的任務是跟leader一起行動的嗎?」
「對啊,就是跟那個變態假面⋯⋯是說,你到底有什麼事?」
「是說半年的受訓時間快過了,小北有找到想要加入的隊伍嗎?」
「唔,這個嘛⋯⋯我沒有特別、」
「吶吶,我們組隊吧?」
「⋯⋯蛤?」
「你沒有特別想要參加的隊伍,我也是這樣!那麼,我們就一起成立屬於我們的小隊啊!這不是很棒嗎?」
「喂,我還沒答應你呢⋯⋯」
只見藍砂隨著那頭的明星昴流劇烈的震動了起來,冰鷹北斗冷不防的被這誇張的逼近往後挺起了背脊躲開這逼近。
「為什麼!」
「有什麼好什麼為什麼的,你不要忘了我們的家族可是對手關係啊!」
「那又沒關係!我喜歡小北啊!」
「⋯⋯我說啊,我不能跟你組隊還有一個原因。」冰鷹北斗抬起了頭,表情肅穆的說道:「我啊,想要改變現在既有的制度。」
* * *
與嚮導相同,所有的哨兵都有一個夢想,成為一個王子然後與自己命中註定的嚮導相遇,也許會是一個童話般的展開,也可能會是一個傳奇的開始,即便最後只是一個簡單的羅曼史或是一個悲喜劇都好,然而⋯⋯對英智來說,他的公主在他們相遇之前,就已經離開了他們必然相遇的高塔,甚至未曾前來尋他,也許不是也許,「她」早已成為了他人的公主。
這就是天祥院英智做為哨兵的童話,屬於他自己故事的結局。
「⋯⋯涉、」
天祥院英智睜開眼,他從白色玫瑰花瓣中坐起身,周身全都是玫瑰的香氣,花瓣隨著身體的動作落下,在眼前出現了一隻遞上了玫瑰的手,天祥院英智勾起了唇角,伸手接過了那一朵美麗的白玫瑰。
「我的『皇帝陛下』叫我有什麼事嗎?」
夢之咲並非帝國,至少在天祥院英智的改造下,現在並非帝國。然而不管是任何人,都更習慣這麼喊他——「皇帝」。這是他做為哨兵,獨一無二的行動代號。
「有異動,在西北方⋯⋯」一根手指貼住了他欲說話的唇。
「Amazing的事態,不愧是敏銳的皇帝陛下,這件事我跟我的隊,會去解決的。」
「⋯⋯涉,我才是你的哨兵。你卻總是跟別的哨兵出任務⋯⋯」
「庫呼呼呼,如此有趣的話語,我親愛的皇帝陛下是吃醋了嗎?」
「是啊,我可是吃醋了呢。」
「這樣這樣,那可就傷腦筋了,Amazing!讓這樣的你為我充滿妒忌,可是這個小丑我的罪過啊。」就像是說著出自哪一位大文豪寫的劇本裡的台詞,日日樹涉牽住了天祥院英智的手。「而且把你帶走的話,你的「右手」,那位總理大人感覺會生氣的。」
「是啊,感覺敬人會氣的把我們唸個半天不停呢。」天祥院英智閉上了眼,像是有些苦惱般的皺著眉,然後再次張開眼,那湛藍如天際的瞳眸卻像調皮的孩童般閃著笑意。「所以你敢帶我去嗎?」
「庫呼呼呼,有何不可。」
天祥院英智從灑滿了白玫瑰花瓣的床上被拉起來,沒有招來侍從,因為日日樹涉按下了他找人的動作,拉著天祥院英智走進了更衣室,靈巧的手指輕柔地解開了睡袍的扣子,底下是訓練得相當完美的體態,有著一個哨兵該有的厚實的胸膛,也有著美好而讓人想觸摸的美好肌理,他的容貌常給人一種過分纖弱的錯覺,而他修長的體態也加強了這一份錯覺給人的強度,但這一刻,在日日樹涉指尖下的這句身軀就是現實,一具美麗而強大的,擁有力量的哨兵軀體。手指順著滑落的睡袍,輕輕的撫過白皙的肩膀,天祥院英智幾不可聞的輕顫了一下。那指尖在他的腰間留連徘徊了一回,有些癢又有些說不上來的滋味,天祥院英智呼吸都顯得幾分深。
「涉?」
「……英智有些瘦了。」
「唔,我知道了,最近不挑食就是了。」
「失禮了。」
「嗯?」
雖然每一個動作都輕柔的像是撫摸著小貓,但這一刻並沒有變成旖旎的畫面,褪下睡袍的天祥院英智在日日樹涉的幫助下把自己那身白色軍服穿上身,一點點的遮蔽了原本裸露的身軀,在繫上那略嫌繁複的皮帶的那一刻,日日樹涉單膝跪著給天祥院英智穩穩的扣上。
「好了。」日日樹涉站起身,然後將天祥院英智身上其餘的配件都一一的佩掛好,最後順了順那衣領。
與衣領很貼近的天祥院英智的臉頰,正泛起了薄薄的紅潮,見狀日日樹涉忍不住輕笑了起來。
「Amazing,還是很不習慣小丑的碰觸嗎?我的皇帝陛下。」
「⋯⋯涉,你得明白,這是不可抗力。在不久前你還是一個夢,你是許多哨兵心目中的夢中情人。」
「庫呼呼呼,這可讓人有些困擾啊。我可不是一個夢。」
只見日日樹涉向前了一步,就這麼將自己的唇貼上天祥院英智的唇,兩個人同時主動的吻著對方的唇,然而下一刻涉的舌頭已經長驅直入的竄入了裡頭,勾勒著對方的舌頭,然後輕吸慢舔的挑逗著對方。雖然日日樹涉舌尖的動作是這樣的溫柔,然而捧著天祥院英智臉頰的手卻相當難以撼動,而事實上即便他有能力掙脫,也幾乎不會拒絕日日樹涉的親近。
「⋯⋯我們出發吧,在你的內政總理發現之前。」日日樹涉湊在靠在自己身上喘氣的天祥院英智的耳邊悄聲說道。
即便外界的揣測如何香豔,然而他們之間的關係實際上並沒有超越這個界線,天祥院英智在這些私人關係上,並沒有他公開形象上的獨裁霸道,外界那些惡意揣測的傳聞,做為第一哨兵給他附加的形象,他並不在意也無所謂,做為一個強者,他對於那些螻蟻般的人們所做的,那些無意義的自我安慰沒有太多的興趣。
「走吧。」
* * *
這個世界曾經發生過異變,幾次的世界大戰抵不上一次來自這個星球的生態浩劫,半數的大陸以及海洋失去了自我淨化的能力,這些土地與海洋被通常為「死亡之地」。而它每一寸沙、一滴液體都帶著強大的放射性物質具有極大的精神汙染力,更可怕的是它具有侵略性,會朝著有生命跡象的地區侵蝕過去。所有被汙染的生物在這之後,會放大其原有的能力轉變成極為可怕的怪物,在這些可能被汙染的生物之中,最可怕的是人類所轉變的怪物,對人類社群的危害度最大。
無法接近,無法攻擊,甚至退無可退。在對這些侵略束手無策將近百年之後,終於有人發現,有嚮導所在的區域,「死亡之地」的侵略速度會減緩甚至被隔離無法前進半吋,而哨兵的攻擊帶著淨化的作用,那些被汙染的生物不會進一步汙染哨兵。而後以哨兵及嚮導為中心,一個新興組織「塔」建立了起來,將這些相關的知識緊急告知了所有的國家與其領導者,很快的,哨兵與嚮導的部隊之完善成為了一個國家、一個大陸的安全指標。
「……是死亡之地的暴風!」
在夢之咲的西北方,那像觸絲般的黑色旋風慢慢的纏繞起來,在這暴風的前方有一座小小的市鎮,但人並不算少,主要是因為這裡離中央比較遠,很多對於天祥院英智制度並不服氣的人們,大多會選擇這樣比較偏遠的地區定居,但同時這裡的警界也是最低的,幾乎是警報響起的瞬間,暴風已經就在肉眼可視的距離了。
「快快!快通知警備隊!帶領民眾逃離!」
「糟了!前任嚮導不久前才剛回塔進行檢查,目前只有一位實習的嚮導在崗位上!」
「什麼!」
「實習生?」
在所有指揮亂成一團的時候,只見那站在嚮導儀上個子小小的藍髮少年,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纖弱的身軀微微地顫抖著。
「沒事的,我已經照著仁哥的說法訓練了很久了。沒事的、唔!」
少年的身前綻開了藍色的細小藤蔓,精神力就這麼一口氣注入了嚮導儀之中,同時整個城鎮面對著黑絲旋風的那一面展開了一面相當美麗的防護罩,就像是一面圖騰般的玫瑰花牆,那些伸展開的黑色觸絲在瞬間被擋了下來。
「接著──」
本來只有一面的花牆開始快速的蔓延開來,將整個市鎮圈了起來,從外頭看上去,就像是一座花牆圍繞的祕密花園。在做完了這一層防護罩之後,少年就像是要暈倒般,跪坐在嚮導儀上虛弱的喘著氣。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