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縱然死去,我也不會哭泣—金素月〈杜鵑〉

更新於 2020/05/25閱讀時間約 4 分鐘
〈杜鵑〉
假如妳離我而去
因為我令妳厭倦
無言的,我會默默目送妳

我將採擷滿盈的杜鵑
在寧邊的藥山上
遍撒妳行將走過的山徑

踩著輕輕的腳印
妳,一步一步
踐踏繽紛的落花離去

假如妳離我而去
因為我令妳厭倦
縱然死去,我也不會哭泣
此詩摘自於《踐踏繽紛的落花》,而這本書對於〈杜鵑〉有了這樣的解釋:「杜鵑,韓國的杜鵑花和生長在生長在台灣的杜鵑花,形狀和顏色都不盡相同。雖然也是灌木,韓國的杜鵑,花多葉少,清一色粉紅。每當春日,杜鵑盛開,滿山遍野一片嫣紅,有一種嬌豔淒清之美。當它凋零時,落花如雨,萎謝一地。用它來形容為愛殉身的純情和毫無怨懟,不但表現了詩人金素月的愛情觀,也表現了韓國人的精神。這首詩在韓國家喻戶曉,人人都能傳誦,是金素月的的代表作之一。他寫這首詩時,才二十歲,卻以此詩奠立他日後成為不朽詩人的地位。」
這首詩最吸引我的是最後一句話「縱然死去,我也不會哭泣」。對我而言,詩人的愛是如此的卑微,假如妳離我遠去,從第一階段目送,第二階段灑花,到第三階段的殉身也不哭泣,詩很美卻也很憂傷。
我沒想過一地杜鵑與心碎相呼應的畫面,但「落花」這件事情本身就帶著「生命凋零」的意味,可詩人卻又用「繽紛」來形容落花,「繽紛」給人除了五顏六色外還有充滿生命力的感覺,而「踐踏」又帶有一種指責對方的意圖,所以「踐踏繽紛的落花離去」這樣的詩詞更顯得詩人內心的複雜、矛盾與掙扎。
又或詩人隱射「繽紛的落花」是自己的心以及愛意,而妳,就這樣一步一步,踐踏我對妳的愛離去。「繽紛的落花」即詩人「碎了一地的心」。
你知道嗎?
韓國有一個用語是「走花路」。不曉得一開始看到這詞彙的你是什麼感受,你可以先想想它可能是什麼意思後再來看我下面的解答。
走花路,網路流行詞,意思是走美麗、順利、平坦的道路,是飯圈常用語,完整說法是一起走花路吧(英文:Hope everything goes well for you)意思是希望順順利利,一直有好事發生。[來源]
火於曾在I.O.I活動、現為gu9udan一員的金世正,發表過一首叫《花路》的歌,歌詞是這樣寫的:「看看這裡,正美麗地綻放著呀,即使凋零飄落在地,仍會讓你只走在花路之上」。
起源於JYJ在2011年發表過一首叫做《落葉》的歌,裡面有句歌詞是:「花落之後我們重新開始。 」當時JYJ正在打官司,粉絲希望他們就像歌詞一樣,「未來只有光明,不再走荊棘路、只走花路」,於是開始用這句話表達應援,也有做成演唱會條幅之類(圖中標成黃底紅字的就是「花路」)。[來源]
詩人兩度提及「因為我令妳厭倦」,這句話是取巧且卑鄙的,因為它讓詩人顯得更加可憐,他讓對方成了一個始亂終棄的人,我們的分手都是因為妳厭倦我妳要離開我,而不是因為我做了什麼不對的事情。所以我們一開始看到這首詩會為詩人的殉情感到惋惜,但套用在現實中,不管彼此做了什麼決定,愛情始於兩個人的同意,但有時結束於一個人的決定。

詩人介紹—金素月

金素月於1902年出生,出生不久後其父親便得了精神疾病,由祖父教導古典漢文。15歲時,他進入著名的五山高等學校就讀,成為詩人金億的學生,並終生受其影響,金億並協助他於1922年在《開閉》雜誌上發表詩作,是他進入文壇的開端。三一運動後五山高等學校關閉,金素月轉至培材高等學校,畢業後於1923年赴日本,打算前往東京商業學校(今一橋大學)就讀,但未能通過入學考試,同年九月關東大地震後,在日朝鮮人被指縱火而受到日本人攻擊,造成上千人身亡,金素月遂回到朝鮮。隨後金素月繼續在文學期刊上發表詩作,1925年他發表了畢生唯一的詩集《杜鵑花》,包含16章共127篇詩作。
由於寫作不夠維持生計,金素月做過許多工作,他在京城(今首爾)停留兩年後,於1926年回到家鄉龜城市,曾在祖父的礦場擔任經理,礦場倒閉後在當地經營東亞日報分社,但仍以破產倒閉收場。金素月人生的最後幾年時常酗酒,漸漸不再寫作,他於1934年自殺,享年32歲。[來源]

後記。

最近由李敏浩跟金高銀的火紅韓劇《The King:永遠的君主》裡面就有出現金素月的詩唷,但我開始讀韓國詩人的詩,是因為《天氣好的話,我會去找你》,這劇裡面有很多的詩,很治癒,很值得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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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地安人有句話說:「不要害怕你會變成什麼樣的人。」然而我們通常害怕,怕得要死。我們不斷用種種聖賢的恐嚇來規範自己和下一代,不要隨心所欲,變成自己和這個社會都無法想像的人。《月亮與六便士》毛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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