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的飛行練習】夢裡的透明氣球

一開始夢還是夢，我並無意識到自己可以控制夢中的飛行。

「飛行」只是偶爾為之，很多時候只是在街道上、人群中、山野樹林間漂浮。

因為不太擅長控制的方向，我很容易卡在天花板的角落，如果努力一點，可以漂浮在距離地面大約二十公分左右的高度。

漂浮時，我可以用手「推動」身邊的物體，幫助自己移動，只是如果有人撞上，就很容易被彈飛回到天花板的老位子。

當然，人們通常不會注意到我，也有一些人能看到我，在描述這些經驗時，我感覺自己是幽靈一般的存在。

嚴格來說，就是一顆透明的氫氣球。

前面說到我能觸碰，實際上要拿起小東西很困難，因為僅僅只是觸碰，就會把自己推開（我嘗試過！），但能抓住比較大的東西，例如牆壁、桌子、地板、車，有時是某個人的肩膀。

除此之外，雖然穿過物體有點困難，但我能穿牆、穿進車內、穿入地面之下，只是不能穿過玻璃，也無法穿過人。

穿進物體中通常是黑的，穿進地下會感覺到擠壓，我有被地面推擠出來的經驗，除此之外，在地底穿行很像游泳。

我記得自己最開始嘗試穿過玻璃，是在一間鄉下紅磚屋子裡，腦袋穿過一半，然後卡在中間，好不容易把自己弄出來後，就開始嘗試著把自己「稀釋」一點，想著這樣或許就能做到，到現在也沒成功過。

漂浮夢經常被我稱作觀光夢，有趣之處是身處的地方，而不是漂浮或者飛行本身。

偷看別人生活很有趣，但夢醒後大部分都不記得了，雖然也能看到字，但無法理解意思，或者文字組成了我完全不能理解的句子，夢醒後也非常容易忘記。

有個夢到很多次的場景，是一個賣場附設的兒童遊樂場，我很少在夢裡覺得無聊，但那裡就是如此，我還嘗試過要逛逛賣場，如今只記得一個掛滿耳環的黑絲絨展示台、一條小小的懷舊風格走道、還有賣場的出口大門。

夢境場景有白天也有黑夜，大部份是在有人活動的地方，只是很普通的場景，很多都被我忘記了，就算還有一些細碎記憶，也無趣到不值一提。

我記得一個很特別的夢。

那個夢裡，我在一條外國街道上，雖然是白天，城市裡好像瀰漫著一陣霧氣，街道只有零星商店營業，路上寥寥幾位行人匆匆走過，兩名軍人背著槍站在街邊閒聊。

我抬起頭，以為那天是陰天。

但不是，那是一個非常非常非常巨大，超乎想像的巨大人形，就在城市旁。

它大到我甚至不明白自己看著什麼，因為在現實世界中，不存在這樣巨大的物體。正是它的影子籠罩了大部分天空，所以天是陰的，我在這瞬間才意識到這件事。

大概只有「被恐懼掐住咽喉」，可以形容我當時的感受。

一個人正要走進雜貨店，他開了門，我趕緊進跟著進去。

櫃台後小小的螢幕在播報新聞，我不記得內容了，進入商店後我被推到天花板的角落，看不見螢幕，只能看見街道的軍人。

其中一個人視線掃過我，他愣了一下，不可思議的看向我的方向，然後另一個軍人發現了巨人。

我那時就想，他們要怎麼辦。

他們什麼也不能做，在巨人的腳下，這個人類聚落如同米粒，而人類就像浮游生物一樣。

夢境中的我感到越來越害怕，街上的人開始逃跑，商店裡的人還沒注意到，後來就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