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彰化市城中街頗有大隱隱於市的氛圍,紅磚道兩旁立著看起來毫不起眼的透天厝,其中一間竟然仿若時光靜止般,忠實保留四、五十年前的模樣,靜靜述當年繁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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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時候,我一進來,門打開坐在那邊想半天,又關了門出去,」回想起剛整修的日子,單車旅人老闆李先生彷彿又陷入頭疼狀態,「因為不知道從哪裡做起啊。」
這個讓他毫無頭緒的地方是個四層樓的透天厝。承租之前,已有十八年無人使用。屋主打開門讓他進來時,只覺眼前一片漆黑,鼻息裡吞吐出厚重的溼氣。踩在高達數公分的長毛地毯上,彷彿陷入深不見底的沼澤。
繁華過往塵封十八年
透天厝位在彰化市城中街,約莫四、五十年前蓋的。清朝的彰化縣衙就在附近,在台灣經濟起飛的年代,街上珠寶銀樓比鄰而立,繁華一時。房子內部彷彿這段輝煌年代的縮影:發光的樓梯扶手、大面積的玉石地板,每層樓都設置獨立吧檯,每個房間都有造型獨特的華麗吊燈。走進和室,原木家飾餘香撲鼻,實木柱子上的樹瘤至今仍隱隱散發氣勢。
屋內空間,屋主隨他使用,所有的裝潢、陳設全部拆掉也沒關係,但李先生不這麼做:「這些東西,你在其他地方是看不到的。」他耐著性子拿起抹布,邊打掃邊整理。除了有些房間的壁紙、地板真的壞了,得請專人施工更新外,其他幾乎全部自己來。吊燈一盞盞擦過,壞掉的也是留著,零件拿來修其他的燈。浴室有面牆的瓷磚局部破損,一般的做法乾脆全部打掉重貼,但他捨不得這些放了四、五十年仍然十分精緻的進口瓷磚,改個做法,將破損部分鋪上洗石子,其他還是留著。走上頂樓的樓梯間,壁面磁磚因常年熱脹冷縮全數自然脫落了,他直接讓水泥壁面露出來:「不想再弄,就是覺得這樣也蠻好看的。」
九十幾歲父親大驚喜
經過七個月整修,房子重現當年亮麗風貌。吊燈的光線灑落,打在鑲有絨布的天花板上,異常華美,「以前透出來的那種彩虹光比較漂亮,跟現在的工藝不太一樣。」一位六十幾歲的老師傅施工時,看到吧檯側邊的金屬飾板差點掉淚,「他說我小時候、做工的時候就是做這個啦,」李先生轉述。
最為感動的,大概就是屋主一家了。他們完全沒想到荒廢十八年的房子居然整修回來了。蓋這間房子的老爸爸已經九十幾歲,即使行動不便還是堅持上樓瞧瞧,眾多散居海內外的孩子、孫子聽說了這件事,也都忍不住回來一探究竟,讚嘆連連。
房子裡的一景一物,如今也成了李先生的驕傲。他迎著微風站在窗旁往外望去,舊城風景近在眼前,「房子就是你要喜歡它啦,你對它有感情,就會覺得花那個錢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