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復仇記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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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小姐難產死了,被姑爺害死的。
小姐還未下葬,姑爺就要納了我,讓我做第三房姨娘。
我同意了。
畢竟我家小姐還在下面等着姑爺呢。
我家小姐最怕孤單了,從小身邊就離不得人。
我得早些讓姑爺下去陪她。
 
夜黑風高,偌大的院子裏只有我一個人跟一口棺材。
我用身體擋着風,一邊專心地燒紙,一邊自言自語說些小時候的趣事。
一雙大手從身後抱住了我:「小桃,我終於可以擁有你了!」
我嚇得將手中的紙錢丟入火盆中,揚起的灰在空中打轉。
我連忙掙扎,可是除了弄亂衣服之外,並沒有逃出他的懷抱:「姑爺不要!我是小姐的陪嫁丫鬟!你怎能如此?」
他手上的動作不停,甚至將我抵到了棺材上:「怕什麼,人都死了!」
我害怕他把我家小姐的棺材弄倒,只能帶着他往後屋而去。
「小桃,你身上真軟……」
他的喟嘆讓我覺得噁心。
「姑爺,看在小姐屍骨未寒的分上,你饒了我吧!」我哭着跪在他的面前,希望能喚醒之前的情分。
「小桃別哭,我是真心愛你的,只要你從了我,明日我就納你做我的姨娘!」
我繼續磕頭,希望他能放過我。
我怎麼可能給姑爺做姨娘呢?小姐有多喜歡姑爺,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
如果小姐泉下有知,該如何難受。
可惜這姑爺是個禽獸,他用小姐威脅我。
他說,如果我不同意跟他,他就不讓小姐進他們沈家的墳地,讓小姐做個孤魂野鬼。
我妥協了,那麼好的小姐怎麼可以做孤魂野鬼,無家可歸?
我呆呆地看着房梁,荒荒唐唐的一刻鐘,他滿足地穿上衣服:「不愧是個賤骨頭的丫鬟,比你家那個小姐的滋味好上不少,等爺娶了郡主就納了你!」
我拉住他的衣襬:「娶郡主?小姐剛死三天你就要娶別人?」
我顧不得身上的疼痛,死死地盯着他。
他冷笑一聲,也不忙離開,而是抱着我開始訴說小姐的不是:「你家病秧子小姐,連個孩子都生不下來,又不能給我的仕途提供幫助。空耗着正妻之位也無用。」
「還一點都不識趣,如果她同意自請下堂也就不用死了。」
我用盡全力推開他:「是你害死了小姐!」
他給了我一巴掌,打得我無力反抗,繼續在我身上發泄:「誰讓她擋了我娶郡主的路!」
沈延滿足地走了。
我面無表情地穿好衣服,繼續跪在小姐的棺材前燒着紙:「小姐,你走慢一點,等我讓那些惡魔下來給你下跪道歉。」
 
我叫六丫,是陶家村陶大柱的第六個女兒,今年五歲。
我娘懷孕了,聽村裏的赤腳大夫說這胎必定是兒子。
我爹孃很開心,所以打算將我和五姐賣了,然後買好喫的肉給娘補身體。
這樣就能保證生出來的兒子白白胖胖的,以後好繼承這三間茅草房。
五姐比我好看,被春風樓的老闆娘挑走了。
而我長得一般,面黃肌瘦的一小個,那些來買丫鬟的老爺們看到我就搖頭。
直到一個老爺拿着八字問旁邊的人牙子。人牙子這才把我推出來。
老爺接過我的身份文碟:「八字不錯,人雖然小點但也無事。行吧,就你了。」
就這樣,我被老爺帶回家。
後來我才知道那只不過是一位管家。
管家都能穿金戴銀,那我肯定不會被餓死了吧?
管家讓人簡單地給我換了身衣服,就帶着我往住主院而去。
我悄悄抬頭看了一眼,一位漂亮的夫人牽着一位與五姐一般大小的小姐坐在主位上。
夫人用挑剔的眼光打量着我:「這也太小了吧?能照顧好小姐嗎?」
「夫人,我們找了三個月,也就這麼一個八字符合要求的。小姐也不缺人伺候,就當買個玩具吧。」
「咳咳咳……娘,就她吧,我看着她挺親切的。」不過只是說一句話,那位小姐就連連咳嗽。
我悄悄抬頭看她,嚯,那臉好白啊,一點血色都沒有。
夫人連忙將小姐抱在懷裏,又是拍背又是喝水的,接連喊着心肝:「都聽婉兒的。」
 
小姐抻着腦袋看着我不斷地往嘴裏塞飯菜,看着看着居然笑了起來:「張媽媽,我也想喫一些。」
「哎,小姐等等,馬上!」張媽媽連忙吩咐其他小丫鬟去拿碗筷。
我這才知道眼前這個小姐生病了,一種喫不下飯的病。
就算勉強喫下去也會吐出來。所以小姐纔會看上去柔柔弱弱,一步三喘的。
好奇怪,怎麼可能有人喫不下飯呢?
在我家,一碗野菜湯都需要搶才能多喝一口,這府裏大魚大肉的居然喫不下。
有錢人的想法好難懂啊。
小姐看着我,喫了一口米飯,還喝了一小碗魚湯。
就因爲這個,夫人不但決定留下我。還給了我兩顆銀瓜子。
我鄭重地把銀瓜子放在懷裏,跪在夫人的面前:「我一定會讓小姐好好喫飯的!」
只要小姐好好喫飯,我就能得到銀瓜子。
等我存了一把銀瓜子的時候就能去把五姐贖回來。
 
當初買我也不是買來幹活的。
聽說三個月前一位遊方道士給小姐算了命,他說小姐活不過二十歲。
如果想要破解,就得找到與小姐八字相同的一男一女,接進府裏,陪着小姐,小姐的怪病就會好了,而且會長命百歲。
所以我不用像其他丫鬟一般去端茶倒水。每天的任務就是陪着小姐,讓她開心。如果能讓小姐喫下東西,就會有獎勵。
「小姐,你想不想喫東西啊?」
我趴在桌子上,今日第十次詢問小姐。
小姐翻書的手微微停頓,隨後搖頭:「桃子,我並不想喫,如果你餓了你自己喫桌子上的糕點吧。」
如果是以前,我會很高興地把糕點全喫完。可是小姐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喫任何東西了,我很擔心她。
村裏的老人說不喫東西會被餓死的,以前我少喫一頓都睡不着,餓得在牀上打滾。
可是小姐卻像感覺不到飢餓一般。
可能我的視線過於明顯,小姐終於放下手中的書:「桃子,你以前在家裏都是做什麼啊?」
我想了想:「起來打掃院子,然後去山上打草餵雞。中午洗衣服。下午跟小夥伴玩遊戲。」
小姐頓時來了興趣:「你們都玩些什麼啊?」
「很多啊,抓石子、捉迷藏、爬樹、捉魚、過家家……反正很多很多啦!」
這麼一說,我開始懷念村裏的姐妹了。
 
小姐說她想玩我以前玩的遊戲。
可是她身體不好,她根本不能跟我一起奔跑。
挑挑揀揀一番,也就只有抓石子這一項遊戲是她目前能做的了。
正好府裏在維修花園,我帶着小姐溜過去,兩人蹲在一堆石頭面前,選了半天才選到五顆大小一致的小石頭。
不過還是需要加工一下的。
我們又來到廚房。先把石頭清洗一遍,然後找到磨刀石。
石頭有些地方很尖銳,平時我們都是不管的,反正玩着玩着它就圓潤了。可那是小姐耶。她那嬌嫩的皮膚會被劃破的吧。
剛開始她只是坐在一旁看着我。漸漸地她蹲了過來。
一會兒她也學着我的樣子坐在臺階上,撿起一塊石頭也開始磨了起來。
小姐就是小姐,跟我們不一樣。她一定要把五顆石頭磨得一模一樣才滿意。
就着夕陽,我把四顆石子丟在地上,手裏留着一顆,開始教小姐如何抓石子。
有時候石子會丟出去很遠,小姐也會跑去撿回來。
她很開心,如果不是張媽媽找了過來,她還不知道玩到什麼時候呢。
 
我們兩隻小花貓被帶到夫人面前。
夫人還來不及開口責怪我們,小姐就走了過去拿起桌子上的糕點喫了起來:「桃子快來,娘這裏的糕點好好喫啊。」
我拿着小姐塞過來的糕點不知所措,看着夫人不敢下口。
小姐喫了一塊糕點,又喝了夫人的茶水:「娘,我好餓啊。能不能在你這裏用膳?我沒有力氣回去了!」
最後我不但沒有被懲罰,還被夫人賞了兩道菜和兩顆銀花生。
「桃子,我今天好開心啊,原來你們的生活如此豐富多彩。」
我跟小姐晚上也是共處一室的。不過她睡牀,而我睡在不遠處的榻上。
這也比家裏的炕暖和多了。
我摸了摸懷裏的兩顆銀花生,笑着說道:「我也很開心。」
 
我跟小姐打算養一隻小動物。
可是在養什麼這件事上我們發生了分歧。
小姐說:「養貓吧,好看。」
我搖頭:「養貓又不能喫,還不如養兔子。一生生一窩,一年生好幾窩,天天都能喫兔肉。」
小姐紅了眼眶:「兔兔那麼可愛,你怎麼能喫它!」
行吧……
最後我們養了兩隻小雞仔。紅色的是我,黑色的是小姐!
小雞仔長得很快,才兩個月就長成了大公雞。
這日我和小姐忙着功課,忘記鎖雞窩的門。
小紅和小黑居然離家出走,不知蹤影。
最後在大少爺院子裏找到兩隻倒黴雞的時候,他們嘴裏還有犯罪證據。
我們忐忑地看着大少爺。
聽到他打算把小紅紅燒,小黑煲湯時,我和小姐哭了起來!
「大少爺,小紅不是故意把你的絕世第一珍貴的牡丹喫了的,你就原諒它吧。它還小,它不懂事!」
大少爺喜歡花,院子裏種着各種各樣的花,那株綠色的牡丹是大少爺前段時間剛重金買回來的。
還打算過幾日搞個什麼賞花大會呢。
花叫什麼名字我記不住,但是……很貴很貴!
反正我這幾年的存款肯定是賠不起的。
大少爺沒有理我,而是轉頭跟身後的男人說話:「自閆,留下來用膳吧,今日我們喫雞。」
 
這是小姐第一次見沈延。
他是大少爺的同窗好友,聽說下月要參加鄉試呢。
「不過才十七歲就能參加鄉試,真厲害!」
美色誤人,小姐已經忘了那男子晚上喝了兩碗用小黑熬的雞湯這件事了。
我撇了撇嘴:「厲害有什麼用!再厲害也是謀殺小紅和小黑的殺雞兇手!」
我可憐的小紅小黑,也只有我記住它們了。
聽說他要在府里長住,我和小姐商量好了不理他!
可是第二天我和小姐的風箏線斷了,砸在沈延的頭上,還劃花了他的臉。
要命!儀容有損是不能參加本朝的科舉考試的!
看着他臉上呼哧呼哧冒出的血,我嚇傻了。
如果沈延毀容了,我的小命肯定不保。
還好張媽媽跟着我們,他老人家立刻反應過來安排了小廝去請大夫。
小姐上前用手絹爲他壓着傷口。
他們兩人離得極近,沈延居然還紅了臉
沈延雖然家中不富裕,但從小讀書沒有受過種地的苦,那張小臉雖然沒有長開,但也能看出日後的精緻,特別是那雙眉眼,如清風明月。
大夫來了,我上前將小姐拉了回來,還在沈延耳邊威脅:「不許告訴別人是我們把你弄傷的,不然我饒不了你。」
沈延沒有說話,只是越過我看向小姐。
豈有此理,如此孟浪之人我定不會讓他再與小姐碰面的。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沈延居然是另一個與小姐八字相合的人!
老爺還說只要沈延通過鄉試就把小姐許配給他!
老爺糊塗啊!這沈延就是個浪子,我都能看透的事老爺怎麼看不透呢?
「沈公子是有大才之人,小小年紀就能通過鄉試成了秀才,以後肯定會有大作爲,小姐的福氣在後頭呢。」
其他丫鬟們左一句右一句,我聽得心煩。
我看着小姐側耳聽着前廳的動靜,我嘆了口氣。
小姐這是墮落了啊!
沈延從前廳出來,把手中的木頭簪子遞到小姐的面前:「這是我親手雕的,有些粗糙,但也想送與小姐,希望小姐不要嫌棄。」
「沈公子一番心意,婉兒自會珍惜的。」她雙眸圓睜着,看着手中的簪子微微失神。
沈延眼尾勾着笑意,明目張膽地看着小姐,直至小姐雙頰緋紅地離開。
看着小姐離開的背影,我輕蹙了下眉頭:「沈延,我是不會讓你欺負我家小姐的!」
沈延被我推得向後退了幾步,眼底閃過一抹狠厲,轉瞬即逝,讓我覺得自己是眼花了。
接着他又從懷裏掏出一根木簪:「聽說你與婉兒雖是主僕,卻也是姐妹。婉兒有的,你也會有,這根木簪比你家小姐的精緻,送你了。」
這人是貨郎嗎?整天拿着一根爛木頭到處騙人!
「收起你的柴火棍吧!我可不稀罕!」
 
小姐墜入愛河了!
在我眼裏一無是處的沈延,在小姐眼裏卻是完美無缺的。
「桃子,你看他給我寫的詩,多有意境啊!」
這種酸掉牙的口水詩我懶得看,還沒有街上小孩唸的順口溜好聽。
「桃子,你看,這是沈公子給我做的風箏,多好看啊!」
好看個鬼,飛都飛不起來,還不如我們五年前自己做的呢。
「桃子……」
「小姐,大少爺讓我幫他澆花,我先走了。」
我不喜歡沈延,但我不好在小姐面前說他壞話,只能一個人跑出來。
「小桃子,你這是怎麼了?我的花都被你澆死了!」
大少爺搶過我手中的水瓢,心疼地看着他的牡丹。
我也蹲在一旁,唉聲嘆氣:「少爺,這沈延有什麼好的?爲什麼小姐那麼喜歡他呢?」
少爺敲了敲我的頭:「沒大沒小的,你要叫他姑爺呢。」
少爺的雙眸清澈見底,那雙多情的桃花眼定定地落在我身上,我不禁被這美貌晃了心神,勉力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配不上小姐。」
少爺愣怔了片刻,才笑着說:「他們二人是天定姻緣,你一個小丫鬟左右不了的。」
少爺說得對,我左右不了,只能看着小姐一步步淪陷。
 
十一
沈延中了狀元,騎着高頭大馬來娶小姐了。
回門不久,沈延就要帶着小姐回京。
「不行,小姐的身體經不住長途跋涉,更何況是快馬加鞭趕路,你先走,我和小姐後面來!」
又是這樣!這沈延從來都不會爲別人考慮!所思所想皆只有他自己。
小姐這幾年身體雖然好了不少,但因小時候虧空得太厲害,現在還是有些羸弱。
沈延沒有說話,只是冷着一張臉看着小姐。我有心退縮,卻撞上了他的目光,我咬着牙盯着他,不甘示弱!
小姐拍了拍我的手:「桃子,我沒事,夫君需要回京覆命,我們不能耽誤他。一起走吧,」
「起程!」
沈延變了。
以前我雖然不喜歡他,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對小姐確實很好。
天冷了怕她生病,天熱了怕她中暑,得到什麼好東西都會第一時間想到小姐。
可是這次回來,感覺他對小姐沒有之前熱情了。
明明小姐身體不好是衆所周知的事情,可是他居然一點都不體貼。
從銅城到京城,快馬加鞭也需要十五日。
這十五日小姐食不下咽,本就單薄的身體更加消瘦。
成親前夫人給小姐做的衣裳,現在上身居然有些空蕩蕩的。
「沒事,等進府好好養幾日就會回來了。」
也只能如此。
馬車停在府門口,我們還沒有緩過勁來,一位姑娘就從府裏跑了出來,撲進沈延的懷裏。
姑娘巴掌大的小臉紅撲撲的,眉眼彎彎,雙眸亮晶晶地看着沈延:「表哥你回來了?青青好想你。」
沈延居然沒有推開這位女子,反而還拍了拍她的後背:「傻丫頭,我也想你呢。」
小姐蹙着眉上前一步:「夫君,這是?」
沈延這才推開女子:「青青,這是你嫂嫂。」
「婉兒,這是我表妹青青,家中無人,現在居住在府中。」
青青姑娘上前扶着小姐,親熱說道:「見過嫂嫂,嫂嫂真漂亮。」
「不知嫂嫂今日回來,前幾日下雨把大門沖壞還未修好,今兒只能委屈姐姐走偏門了。」
小姐牽着我的手緊了緊。強撐着一口氣:「我看這門也沒有多壞,還能過人。我們走快些應該沒事。」
什麼人走偏門?
妾室才走偏門。
我家小姐可是明媒正娶的正頭娘子,怎麼可以走偏門?
「不過幾步路罷了,怎麼這麼講究?」
說完,沈延率先從偏門走了進去。
小姐的身體已經搖搖欲墜了。可她還是壓着我不讓我上前理論。
我都能發現沈延的不對,更何況是小姐呢?
 
十二
沈延和他那個表妹不對!
我昨日又看到他們擁抱在一起了。
果然沒有教養,如此粗陋不堪,不顧倫常!
「桃子這又是生誰的氣?」小姐一口悶了那一碗苦苦的湯藥,還有心情打趣我。
我雙眸盈着淚花:「小姐……」
自從來了這京城,小姐本來還算康健的身體居然湯藥不斷。
我也懷疑過是否被人動了手腳,可是任我如何尋找,都沒有發現疑點。反而讓我發現那對狗男女的苟且之事。
「是不是天天在府裏陪我悶了?悶的話你就出府玩耍一下,記得天黑之前回家。」
我忍不住靠着小姐,不想讓她看到我的淚水:「不要,等小姐身體好了,我們一起去放風箏。」
不過在放風箏之前,我要先把那下賤的女人解決了!
還不等我想到辦法,那女子居然自己找了過來。
她跪在小姐面前:「求夫人垂憐,我與表哥真心相愛,我知夫人容不下我,但希望夫人能給這還未出世的孩子一個名分。」她撫摸着肚子,散發着母親的光輝。
「賤人!」我給了顧青青一巴掌,打得她口鼻出血,連她娘姓什麼都想不起來,「就你這勾欄模樣也好意思肖想與我家小姐共侍一夫!來人,給我亂棍打死!」
這院裏的人都是小姐從銅城帶來的,自然聽我的話。
兩個粗壯的婆子將顧青青壓在院子裏,另一個丫鬟拿着手臂粗的棍子高高揚起。
「住手!」沈延將顧青青護在懷裏,指着小姐怒吼,「許林婉,你個毒婦!青青表妹如此柔弱,她不求名分,你居然都容不下她!」
我抖了抖身子,面目有些猙獰:「是我要打她的,關我家小姐什麼事!你有氣就衝我來!」
我是不怕沈延,反正我從來都不喜歡他。
沈延掐着我的脖子:「別以爲我不敢打你!」
我咬着後糟牙死死盯着他。我不怕死,但死之前也要拉個墊背的。
誰也不能欺負我家小姐。
我手中的棍子重重地打在沈延的屁股上,他喫痛地放開了我。
我一不做二不休,揚起棍子就要往顧青青身上打去。
「桃子,住手!」
 
十三
小姐懷孕了。
可大夫說小姐的身體不足以支撐她生下這個孩子,還是儘早打掉的好。
「小姐!」
「桃子,你別勸我了,這個孩子我一定要生下來的。」
我很生氣:「他都那樣對你了,你爲什麼還要給他生兒育女?他不配!」
小姐牽着我的手撫在她的肚子上:「桃子,我只是想擁有一個與我血脈相連的人。」
我敗下陣來。我無法拒絕她的任何請求。
小姐同意顧青青給沈延做姨娘之後,沈延就很少出現在主院了。
我們也落得清淨,只是小姐經常會望着大門出神。
偶爾小姐唸書,張媽媽做小衣服,而我……趴在桌子上看她們。
雖然無聊,但也歲月靜好。
「張媽媽,我還有多久才能見到小少爺啊?」
張媽媽停下手中的針線,想了想才道:「還有兩個月呢。」
「那我現在寫信給大少爺和夫人,等他們來的時候,小少爺正好出生。」
說着我拿出紙筆就開始寫信,小姐也不管我,反而樂呵呵地讓我分些紙給她,她也想給兄長和母親寫信。
 
十四
我從未想過那封信會是小姐的絕筆。
那是一個很普通很普通的一天,小姐說想喫我做的酸辣魚。
我還沒有從廚房回來,就聽到小姐摔倒的消息。
怎麼會摔倒呢?那條路我和小姐每天都走,我每天蹦蹦跳跳也從未摔倒過。
我跑到主院,被張媽媽攔着不讓進:「你一小丫鬟進去做什麼?快去廚房盯着他們燒水。」
「媽媽,小姐在喊我!」
我不管不顧地衝了進去。
「用力啊夫人,你不用力孩子出不來的!快,拿人蔘片!」
可是任憑穩婆如何呼喊,小姐都沒有動靜。
她只來得及看了我一眼就閉上了眼睛。
我知道她想說什麼。
我抓着穩婆:「孩子!把孩子弄出來!」
看着穩婆劃開小姐的肚子,從裏面拿出一個嬰兒。
嬰兒小小的,渾身青紫,還沒來得及哭一聲就跟着她母親離開了人世。
「不行,你不能死!大夫!大夫你救救她!」
我將嬰兒放在大夫的手中,又拿出小姐的百寶箱,裏面全是金銀細軟:「救她,救活她,這些都是你的。」
大夫還是搖頭:「姑娘,胎兒在母體中待了太長時間,早就沒氣了,節哀。」
 
十五
沈延只讓小姐停靈三天,就迫不及待地讓她入土了。
許清安趕來也就只看到一座小小的墳塋。
「小姐說,也不知道大少爺給孩子取好名字沒有。」
「夫人身體還好吧?小姐給夫人做的冬衣還差點,等我做好了再給夫人送去。」
「讓老爺少喝些酒,家裏的金銀已經夠多了,不要那麼拼命。」
……
我看着小姐的墳塋,幫她把來不及說的話轉述一遍,希望許清安能帶回去。
許清安蒼白的手指劃過我的面頰,指腹挑起一顆淚珠:「婉兒說如果她有什麼意外,她的嫁妝全部贈送給你,讓我帶你回銅城,給你找個好人家。」
我忍不住抱着小姐的墓碑痛哭,我的傻小姐,到死都在爲我打算。
我何德何能跟着你享了這麼多年的福後還讓你如此掛念?
可是我怎麼能就這樣離開,讓那些惡魔逍遙法外!
「你真的不願意跟我走嗎?婉兒的仇我們會報,不需要你……」
我搖了搖頭,將他往馬車上推:「大少爺放心吧,我做完一些事就離開這裏,你儘快把我要的東西送來就行了」。
 
十六
小姐頭七剛過,整個沈府不見一點白。
紅色的燈籠高高掛起,紅綢多到晃眼。
「小姐,明日就是高陽郡主進府的日子,你再等等,我讓她來給你磕頭。」
我剛把香插上,房門就被人推開。一身酒氣的沈延擁着我,我強忍着厭惡,將人扶到牀上:「老爺,明日高陽郡主進府,我是否需要回避?」
沈延撩起我的一縷頭髮在嘴邊嗅了嗅:「還是小桃懂事!」
他這麼說肯定是東苑那位又鬧了。
哼!以爲她害死了我家小姐就能做正頭娘子了?做夢!
沈延這種利益至上的僞君子,連我家小姐的家世都看不上,會看上她這個孤女?不過一玩物罷了。
「顧姨娘應該快要生產了吧?高陽郡主一來就當了母親這雖是喜事,但也怕她不高興。要不……還是讓顧姨娘去莊子上避避?」
顧青青的身子比我家小姐還大了一個多月,算算也就是這幾天就要誕下這個無媒苟合的雜種了。
沈延已經躺在牀上快要睡着,模模糊糊地說了句:「全交給你做主。」
那我就不客氣了。
 
十七
高陽郡主的花轎從正門而入,顧青青在後門被我丟上一輛破馬車送走。
「陶紫,你個賤女人!我要見表哥,我不相信表哥會這樣對我。」
哎,時至今日顧青青還不相信沈延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把她按好了!張媽媽,把她送到你就快回來吧,我離不開你。」
「好,你放心吧!」
我們兩個交換了只有我們自己懂的眼神。
我可沒時間跟她在這裏扯皮浪費時間,前面的好戲快要開演了呢。
我還是來晚了一步。
這剛走到拱門處,遠遠的就聽到前院亂哄哄的,還夾雜着一些不雅的哭聲。
我連忙走近,嚯!原來是沈延和高陽郡主被正門的門梁壓着了。四周還散落着許多瓦片,沈延更是被瓦片割傷了臉。
好巧,正是多年前被我弄傷的位置。
還未進門的高陽因爲有人護着,只是蓋頭掉落,秀滿龍鳳呈祥的喜服上落滿了灰。
這哪像新娘子,這是逃荒的瘋婆子吧?
我連忙推開衆人,扒開瓦片,做出很費力纔到他身邊的樣子上前扶起沈延,一臉心疼地爲他擦去臉上的污垢:「老爺,你沒事吧?」
沈延推開我,轉而去扶着一旁的高陽郡主:「高陽,你無事吧?」
那神色和語氣,和當初在銅城對我家小姐時如出一轍。
「沈延,這是怎麼一回事?」
不愧是皇家郡主,不過簡單的一句責問,就讓人看出了她的跋扈。
沈延還未想好如何解釋,我怎麼會讓他爲難呢?快步上前解圍:「郡主莫氣,這大門一年前就壞過一次,當時是顧姨娘負責修繕的。也不知用了什麼材料,這才一年就又壞了。」
呵,我家小姐都沒有走過的正門,誰都別想走。
「哼!好你個顧青青!本郡主記下了。」
 
十八
已經是子時了,原本已經安靜下來的沈府又熱鬧了起來。
聽說郡主見鬼了!
琉璃鏡上血紅的四個大字——「還我命來」,直愣愣地戳在哪裏。
不管她在哪裏,總感覺有人對着她的腦袋吹氣。
就這小兒科的東西居然嚇得高陽縮在牀腳,用被子裹着自己,前面還擋着三個丫鬟。
就這膽量還敢學別人害人?
這邊還未處理好,管家又來報。
顧姨娘動了胎氣,早產了。
怎麼會這樣呢?還不是因爲顧青青不願意待在莊子上,想要回來找她「親親表哥」問個清楚。趁着莊子裏的人不注意,自己一個人跑出來了。
本來就要生產的人,顛簸了一天,又趕路。路邊時不時有些狼叫,這不就嚇破了羊水?
等莊子上的人找到她時,那下身全是血,已經不能看了。
沈延此時分身乏術,又想安慰受驚嚇的高陽,又想詢問顧青青的狀況。
哎,我怎麼能讓他爲難呢?也就善解人意地開口幫他問了一句:「顧姨娘跟孩子怎樣了?」
問完收穫了沈延感激的目光。
管家看了看我,再看了看沈延,跪在地上:「回老爺,顧姨娘因爲沒人幫助生產,再加上胎兒過大,胎位不正。生產時是腳先出來。生下來……生下來就沒有氣了。」
哎,好可惜,沈延又沒有了一個孩子。
跟小姐那可憐的孩子一樣,都還沒來得及看看這萬惡的人世間呢。
 
十九
「是不是你?」
過了一天一夜,沈延終於理清了前日發生的事。
他掐着我脖子的手不斷收緊,勒得我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小……虎哥……」
熟悉的稱呼讓他鬆開手,眼中盛滿了我看不懂的情緒:「你還記得的?」
怎麼不記得呢?這輩子都不會忘啊。
其實我跟沈延從小就認識。
他與我家是鄰居。不過他爹是教書先生,而我爹是個大字不識的莊稼漢。再加上我是個女娃,所以我們來往不多。
沈延比我大兩歲,但是我們的生辰是在同一天。
每年他生辰的時候,沈夫子會給他放一天假,嬸子會在他的衣兜裏放很多糖果。
他會把糖果分給我。他說:「六丫,生辰快樂,幸福安康。」
我滿嘴都是糖,說不出話來,只是憨憨地點頭。
平時他會坐在河邊的榕樹下看書,而我和幾個姐姐在不遠處的河邊洗衣服,有時回頭,能與他的目光相對。每次對上目光,他都會衝我笑。
那時,我還是很喜歡這位鄰家哥哥的。
直到那次,嬸子說我偷了她家的雞蛋。
「不是,是小虎哥拿給我的。」
因爲我這句話,所有人都看向沈延。
可是沈延居然沒有幫我證明我身上這顆雞蛋,是他午時在河邊榕樹下給我的。
他站在院子外,就像個陌生人一樣,看着我被我爹用竹條打得全身沒有一塊好地方。
所以那時才四歲的我,纔會對他記憶猶新!
我說過,這輩子都不會跟沈小虎做好朋友的。就算他現在是位高權重的官人。
就算他此刻溫柔地給我上藥,我都不會再喜歡他!
「小桃,你告訴我,是不是你做的?」
我不看他,而是盯着不遠處的花瓶:「你不信我?一上來就質問我,什麼是我做的?我做了什麼?」
沒辦法,如果我看着他的臉說這些話,害怕他看出我的喜悅。
「昨晚嚇高陽的是不是你?還有青青難產……」
我終於調整好表情,轉過頭難以置信地看着他:「在你心裏我就如此惡毒嗎?是,因爲小姐寵我,我是囂張跋扈了些。可是現在小姐死了,沒有人保護我了。我知道要收着脾氣。沈延,小姐死了,爲了你的前程死的!」
說到小姐,我臉上的難過真切了不少,雙眼也不自覺地紅了。
小姐剛死不久,沈延還記得這個人,臉上也有些許愧疚。
不過不多,也就一絲絲。
但這足夠了。
我抱着他的腰:「沈延,許家認爲是我沒有照顧好小姐,他們不讓我回去了,我現在無家可歸,我只有你了。沈延,我只有你了!」
 
二十
我跟沈延說是不是因爲小姐心有不甘,不肯離開沈府,要不去淨月寺請個大師回來念念經?
沈延同意了。
他本想讓管家去請的。
但是我求着他,說我很久沒有出門了,想去上香,給他求個平安符。
見我要去,高陽也不甘示弱地鬧着要去。
去吧去吧,人越多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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